时间一晃,距离院试已剩不到十天的时间。
这几日,任芸都忙着给林善行准备入场考试的行装,毕竟这院试一考就是三日,中途不允许外出,所以吃喝拉撒睡都待在里面。
任芸前世曾听说过科举考场环境很差,但具体里面什么模样,她还真没关注过。
为了给林善行做好充分的准备,任芸便带着林善举一起,特地去找参考过的书生去打听了一下。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任芸才知道,考场里面的环境有多严苛和恶劣。
每个考生会被分配到一个小隔间里,叫号舍,仅有六尺高、三尺宽、四尺深(大约就是两米高,一米见方),进去之后便不可以出来了。
号舍里面有两块木板,白天就是桌子,晚上拼起来就是睡觉的地方。
但这么小的空间,也就只能稍微活动一下身体,想躺下了睡觉是不可能的,腿都伸不直。
个子小的还能蜷缩着身体睡一睡,高个的根本就躺不下来,只能靠着墙打打盹。
而且号舍没有门,遇到炎热和严寒的天气,便也只能硬生生受着。最惨是是遇到下雨天,雨水直接能打进号舍,而考生们为了护住试卷,便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雨。
所以,考场内有考生病倒都是常有的事,甚至还有直接病死在考场里的。
吃食是要自带的,而且为了防止夹带作弊,像馒头点心之类的,都是只能掰碎了才能带进去。
不仅吃食要自带,连水都要自己准备。
考场里并不是没有水,但那口井三年才使用一次,里面的水早已经是污浊不堪,根本不能饮用。
吃喝都算是小事了,最难熬的是解决生理需要。
号舍里会有一个小桶,但只是小便用的。若是想大便,也不是不可以出来,需要把“出恭”的牌子挂上,便可以让巡逻的衙役带去上茅房。
但是,一旦考生出去解决了生理需要,便会被认定有作弊的嫌疑,回来时考卷上便会被盖上一个黑色的印章,俗称“屎戳子”。
被盖上这种印章的试卷,会被认为沾染了晦气,考官阅卷时就直接会被剔除,就算你写的再好都不会看上一眼。
所以考生们宁可少吃憋着,也不愿上大号。就算憋不住,宁可在号舍里解决,也不会出来上茅房。
至于解决的方法,就看自己的本事了,据说最普遍的法子,就是脱下袜子来兜着……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想见,考场的气味有多难闻。
这还只是只需考一场三天的院试,若是将来能参加乡试,连考三场,那就要在贡院里头待上足足九天六夜!
简直可以说是不死都得脱层皮了。
任芸和林善举在听人描述完考场环境后,双双都被震惊住了。
林善举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这、这哪儿是去考试啊,分明就是受刑去了呀!
“这科举考个试,为啥要这般折腾考生呀?”
林善举实在是难以理解,既然是靠答卷来评定好坏,难道不应该是提供最好的环境,让考生们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任芸倒是能猜到。
“这应该是为了磨炼考生的意志……”任芸开口道,“你想,这些考生将来都是奔着当官去的,若是这些苦都吃不得,那将来还如何做官?如何能体察老百姓的艰辛?”
谁都知道科考对于所有学子的重要性,想给他们营造好些的环境,轻而易举。
但偏偏是只给了最差的环境,很显然,这就是上面的人故意的。
上面想要的人才,除了有学识、有人品,还要有强健的身体。此外,也得是有几分运气。运气不好,上面大抵也不会需要这样背运的人……
“原来是这样……”林善举闻言,顿时就懂了,随即道,“那我们得好好给二哥准备行装了。”
行装自然是得好好准备的,于是任芸便开始好好琢磨起来。
考试入场,笔墨蜡烛、卧具、吃食和水那都是必备的。
衣服方面,为了防止夹带,所有衣物都不能有夹层,也就是只能穿单鞋单袜进去。有里子的棉被也是不可以的,只能带没有夹层的毡毯。
好在院试时间是在四月初,那时候天气倒是不冷了,但是夜里还是凉的,所以得准备一条厚些的毡毯。
吃食方面,任芸也细细问过了,除了带干粮,也是可以带小炭炉自己搞吃食的。不过考生们一般都嫌麻烦,大多都选择带干粮。
但任芸这方面可不想让林善行迁就,何况她有办法解决在号舍内烧饭的麻烦。
于是便让林善举去买回了一套烧炭的小锅炉,也就巴掌大小,正好够一人份的吃食。
火折子也是要买的,用来点蜡烛和炭炉。
至于木炭,一般想用火折子那么点儿小火点燃还挺费事的,但对任芸来说可不是问题。
她直接从空间里买了一次性烧烤用的速燃碳,轻轻一烧就能点燃的那种。
原本速燃碳是扁扁的小圆形,任芸把它们给掰碎了,这样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用炭炉煮饭炒菜那是太费事了,但可以煮汤面呀,锅底什么的反正店里都有现成的。
面条任芸也是直接买了空间的鸡蛋挂面和宽面,按着三天的分量给准备了,另外还带了些菜干。
到时候,只需放入火锅锅底,加水放面和菜,便可以轻松吃上一顿热乎汤面了。
若不是带配菜太麻烦,煮个小火锅都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任芸也准备了一些干粮,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