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林家,姜小蝶便不觉一阵恍惚。
即便她半年多没来小福村了,但林家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断过。
又是捉拿流匪有功得了赏银,又是被当今圣上嘉奖两百亩良田,随后又是接连开了四个作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现如今,林家老二又顺利考中秀才,还是头名,更让人震惊的是,林家老大和林家后娘双双被册封了九品官身……
林家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都用不着自己刻意打听,因为早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
而自家同林家退亲一事,更是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大笑话……
姜小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林家怎么就突然飞黄腾达起来了呢?原先也就有钱,而如今居然连官身都有了……
不止姜小蝶想不通,季美娘更是想不通。
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一退婚,穷得叮当响的林家就发达起来了?
之前见林家做生意赚钱了,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如今林家一跃成了宦官人家,她更是懊悔得夜不能寐,只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姜同山更是把错全部都归结于她,林家每传来一个消息,姜同山便要跟她大吵一架,满口的“无知!荒唐!蠢妇!”
更是在不久前得知林家三喜临门宴请全村后,气得直接摔门而去,至今都没有回家……
季美娘想到此处,真的是又悔又恼,直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见姜小蝶还愣在远处没动弹,季美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个赔钱货!是耳朵聋了还是腿断了?还不快来!”
姜小蝶一个激灵,忙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母女俩直奔林家,很快便看见了林家的那座青砖大瓦房。
季美娘远远便看见房子的西侧有一群汉子在盖房,心里不觉又是一堵。
见路边有一个村民在地里除草,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林家这么大还不够住么,怎么又盖房子啦?”
村民头也没抬,随后便回道:“嗨,人家刚买了几个仆人,那是专门盖了给仆人住的。”
“什么?给仆人盖青砖大瓦房?!”季美娘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立马想到了自家的土坯房,居然连林家的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去,心中顿时一梗,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
除草的村民闻声这才抬头看了季美娘一眼,当即认出了眼前的是何人。
这不就是当初嫌弃林家穷,转而去算计着勾搭村长孙子的母女俩嘛?
村民顿时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嫌弃。
他继续低头除草,嘴里却忍不住嘲讽道:“这到手的泼天富贵哟,就这么给砸了哟……”
季美娘自然听得出来这人是在挖苦边等自己,当即气得直咬牙。
但又没法怼回去,只得怒气冲冲地扭头走了。
母女俩跟快便来到了林家大门口,只见院门大开着,两个婆子正在门外干着扫洒的活儿。
季美娘扫了那两个婆子一眼,想必这俩就是林家的下人了。
随后抬脚就径直往院门里走去。
“等等!”庞婆眼疾手快地将二人拦住,随即质问道,“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擅闯林家府邸!”
庞婆一眼便看出这二人不是小福村的村民,贼眉鼠眼的,实在是可疑!
季美娘满脸不屑地盯着这个下人,冷冷道:“我家与林家是世交,我们来,自然是找她任芸有事的……”
“放肆!竟然胆敢直呼孺人名讳!”庞婆当即皱着眉头喝道。
她心道,老婆子我什么人没见过?还什么世交,孺人那般亲和的人,怎么会结交这般傲慢无礼之人?
手上还拎着礼,这一看,就是来巴结林家的穷亲戚。
就这种人,从前她在地主家里可是看得多了……
季美娘被这一声喝着实吓了一跳,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时已不同往日,林家当了官了,自然要讲规矩了。
她心里不屑地哼了哼,不过区区九品,芝麻大小的官,也值得摆架子!
但面上却放缓了态度,转而冲那婆子笑了笑:“对不住,我竟是一时忘了礼数……我与任、孺人当真相识,今日是来拜见她的,还望婶子让我进去。”
庞婆面无表情道:“你想进去可以,但先得等一等,待我们给你通传后,得到孺人的准许后方能进去。”
季美娘不觉蹙了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那就有劳你帮我通传一声了。”
“敢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见孺人?”
季美娘脸上堆起了笑道:“我夫家姓姜,与孺人亡夫曾是同窗的挚友,今日来,是听闻林家三喜临门,特来恭贺的。”
庞婆狐疑地望了母女二人一眼,随后示意蔡婆看着,转身便进屋去禀报了。
“姓姜?”任芸手中的茶盏不觉顿了顿。
“对,看着像一对母女,还说她夫君曾与您的夫君是同窗挚友。”
任芸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准儿就是那姜家母女了。
说实话,若不是这娘俩上门来,她压根都快忘了这两人的存在了。
“可有说为何而来?”任芸问道。
庞婆忙答:“回孺人,说是为了恭贺林家三喜临门而来。”
任芸不觉冷笑一声:“她娘俩倒是寻得好借口,恭贺是假,见我林家翻身了,又想来攀亲是真吧?”
庞婆一听这话音,便知道那母女二人不是个受欢迎了,而且先前肯定还得罪过林家。
于是忙道:“孺人,可要我将她们打发走?”
任芸拨拉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