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不解:“主子是准备作何?” “你在和姐姐彻底分道扬镳之前,一直都是姐姐的贴身侍从。她不便出府,我相信,万寿街那间宅子的事情,定然也是你办的。你帮我安排着与他见一见,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裴雪贞道:“既然能是被姐姐瞧上的,想来也是不会差的。不如……就用这位,来借种也是刚刚好的。” “而且,有朝一日事情瞒不过姐姐的话。这个男宠可不仅仅只涉及到我自己,她若要去告发,也难保不将自己牵扯出来。我要的便是将自己与裴舒绑在一条船上,让她不能轻易出手。” 小安子一愣,他猛然发现曾经那个看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四小姐,这一番心思算计当真是厉害。 如果一开始的设想就是成立的话,裴舒与林莫秋有染。 那么裴雪贞再去借了林莫秋的种,那这就成了一个牵制三方的关系,即便裴舒知道裴雪贞肚子中的孩子来路不正,也不敢轻易冒着将自己也一同揭发的风险,去指认。 裴雪贞走到每一步,都在追求最大的利益,同时将风险给分摊出去。 只是可惜了,从裴雪贞认为林莫秋是裴舒的男宠开始,这一步棋便已经走错了。走错了棋路的棋,那等来的也断然不会有好结果。 “若是此事,那奴才倒是好安排。”小安子轻笑了两声:“那公子与伺候的下人与奴才还算是相熟,最近也没有看到舒侧妃身边的人出府的痕迹。若是现在安排下去,也应当能够成事。” “不如,奴才现在去安排。” 裴雪贞:“自然是现在,越快越好。太子殿下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我只有让自己愈发快的怀上孩子才行。” 小安子点头,刚刚是要退出去。 裴雪贞又是开口叫了小安子,指了指秀珠:“让秀珠随你一同去。” 小安子有所迟疑:“那公子与奴才相熟,却从来没有见过秀珠。他随奴才一同过去,只怕会引起疑心,这似乎不太好吧。” “你既然要将他接过来,那自然是要让秀珠同去才是了。毕竟让我腹中怀上子嗣这种事情,谁知道能不能一次成功?” “若是一次不行,下次再要他呢?你又恰好不在身边难伺候的话,那我岂不是难以成事儿了?” 这借口听起来终归是有几分牵强,不过小安子也很清楚,为后面的事情铺路只是借口之一罢了。 真正的理由还是因为,裴雪贞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他。 在他没有将这桩事情主动告诉裴雪贞的时候,那一丝疑心便就有些难以消除。让秀珠同行,只是为了确保裴雪贞所猜测的事情是真的,同时以防他做些什么手脚。 小安子恭顺的点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是,那奴才这就和秀珠出发,想办法将公子从府外给主子带进来,绝对不坏了主子的大事。”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裴雪贞静静的瞧着。这也是他试验小安子的最后一关了,若是自己刚刚说的话都一一验证,那么也算表了小安子的忠心。后面再也不必对他始终存了一丝防备之心了。 …… 天色逐渐变暗,一抹夕阳的红色将天边染上了五彩霞光,瞧起来也颇为的夺目。 裴舒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一边喝着茶,一边思量着定宁公主的事情。 现在所有的线,都好像指向了定宁。她们的仇怨又进一步阔大了,若是他能够将那一千万两的流向给查的清楚,那她就有更好的法子置定宁公主与死地了。 正想着的功夫,绿竹脚步匆忙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裴舒瞧得有几分奇怪,搁下茶盏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绿竹连忙伏在了裴舒的耳边小声着道:“主子,林公子那边出事了。” 裴舒脸色一瞬间猛然变了,但很快也是保持住了理智。 摆了摆手:“除了绿竹之外,其他人先都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必过来了。” 一众侍婢点了点头:“是。” 待身边伺候的人,纷纷的下去,裴舒才是急切的抓住了绿竹的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绿竹知道林莫秋对于裴舒的意义,也是连忙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从外面采买回来的路上。路过裴雪贞的院子,听到她院子中的下人正在议论着,小安子和秀珠去了万寿街。 “奴婢一听,那不是林公子所在的地方吗?奴婢暗想是出了事情,所以才连忙回来禀报给主子听,看接下来怎么办。” 事情的发展,变化的如此之快,裴舒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应该是冲着林莫秋去的,只是……应该不是因为他是林家最后的子嗣这一点,应该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是她与小安子定下来的约定,任何事情小安子都可以先斩后奏。 但唯独一条,涉及到林家的事情,绝对要先向她禀报。只有在她同意过后,才能够进行下一步。 裴舒站起,又是有些僵硬的缓缓坐下:“没错,小安子既然没有留任何消息与我说这件事情,那么应该就与林家无关。” “小安子可是从万礼司中出来的人,又是在皇帝身边伺候过。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的人,这事情应该无妨……我想,他应该能处理好的。” 裴舒一边说着劝慰自己的话,但是握住茶盏的手却是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已经将她心中的不安给暴露了出来。 “不行,还是不行。” 裴舒将茶盏用力的搁置在了石桌上,向着绿竹道:“快,现在就去准备。我要去万寿街,我必须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行。” 事情一旦涉及到林莫秋,裴舒即便能够很理智的将事情给分析清楚,但还是只有自己亲眼见证到林莫秋无事,她才能够真正的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