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贞心中早已料想到今日的局面,周皇后和隋仪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断不可能会因为她的一句空口白话,便激动的要将裴舒拿下去问罪。 “儿臣自然不敢乱说,若不是此事,是儿臣从太子殿下的口中所听到。儿臣断然不敢乱说。” 泪滴缓缓的从裴雪贞的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滴落,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 “儿臣与舒姐姐,一向姐妹情深。而且此事也事关太子殿下的声誉,若不是皇后娘娘问的紧,儿臣原是想要将此事当做一辈子的秘密瞒下去的。” “太子殿下与儿臣说的是,那个与舒姐姐通奸之人的名字是……温流圣。” 裴舒闻言,掩藏在衣袖中一直紧紧握着的手缓缓的松了开来。从裴雪贞口中说出的名字并非是隋仪景时,那她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看来,她一直以为的裴雪贞那无孔不入的消息网,也并不能将所有的消息,都探听的全面。 周皇后听着裴雪贞的话,也一直留意着裴舒的表情。 只要裴舒的面上有一丝表情变化,她便能看得出裴舒是否真的与人有奸情。她在后宫之中这么多年,见过的牛鬼蛇神不在少数,心里有没有鬼,避不开她的眼睛。 但是裴舒却没有,无论裴雪贞说了什么,周皇后都没有从她的面上看到任何的害怕,或者担忧的神色。就好像,裴雪贞只是在说一些可有可无,与她全然无关的事情一样。 “舒侧妃,对于是贞侧妃所说之事,你可认?”周皇后问道。 裴舒轻轻摇了摇头:“儿臣并不认识那温流圣,更不可能与他有什么奸情。太子殿下一直犯魇症,会不会那所说的话,是魇着了,看到了什么幻象?” 屋内又是寂静了片刻,周皇后喃喃自语道:“温流圣……” 青鸾听着周皇后念叨,适时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这个温流圣是在太子殿下手上做事的一个门客,因着此人略有些特长,太子对其也稍微看重一些……” “特长?”周皇后知道鄢廷骋喜欢笼络一些能人异士为自己所用:“什么特长?” 只是这个温流圣的特长…… 青鸾面上红了红,犹豫了片刻,才是附在周皇后的耳边,小声的道:“奴婢也是听说,那温流圣那话儿特长,一门床笫功夫颇为了得。太子殿下,用此人专门去撩拨京城中那些独守空闺的妇人,以此套来一些消息,并且以此为把柄,好进行要挟。” 周皇后听罢,一下也是瞪大了眼睛,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怕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竟然是那个东西特长。 而且鄢廷骋未达目的,属实有些不择手段了。用女子的闺誉去加以威胁,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裴雪贞见状道:“皇后娘娘,这个名字是儿臣从太子殿下口中所听到的,断然不敢胡编乱造。” “至于此事真伪,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辨不出真伪,不如将那温流圣给请过来,好好的问上一问,想来什么都能问出来。” 周皇后想到此处,也是点了点头:“找人去请吧。” 此事涉及到皇室的清白与尊严,她断然不能马虎。 青鸾带着人下去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很快便是回来了。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个一身桃粉衣裳的男子,想来那人便是温流圣了。 温流圣走路颇为的风骚,一步三晃,看起来极为的浪荡。再加上那一身桃粉的衣袍,直让人看的皱眉。 若不是那张脸瞧起来,还算是俊朗,属实是让人有些忍不住厌恶了。 温流圣踱步道了屋内,将手中的纸扇啪嗒一声,合了起来。 瞧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叫他来的人,甚至没有和他说屋内这些人都是谁。 不过想到裴雪贞与自己吩咐的,便也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温流圣先是行了一礼:“小人温流圣见过诸位贵人,不知贵人如何称呼?召小人来又是有什么事?” “不该问的别问。”青鸾呵斥道,同样的她也没准备将皇后娘娘身份告诉这种人:“你只需要知道,主子问你什么,你才能答什么。若是你胆敢撒谎,那么你也要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命出去。” 温流圣瑟缩了一下脑袋,瞧着是怕极了,丝毫没有男人的半分胆气:“是是是,小人绝不敢隐瞒,贵人只管问便是了。” 青鸾看了一眼周皇后,皇后向着青鸾点了点头。 青鸾明白过来,便是问道:“你认识裴舒吗?” “认识的,小人认识的。” 温流圣一边回答,一边将目光看向了裴雪贞,注意到裴雪贞身边的那个女子。和裴雪贞交给自己的画像上的女子,有八分像。 立刻伸手,指向了裴舒:“是她,小人认得的。” 周皇后面色阴沉了几分,却也没有发作。 青鸾见状继续问道:“那你……是否与裴舒有奸情?” 温流圣脸色一变,俊俏的脸上瞬时少了几分血色,低着头,不断的摇着:“没,没有的。裴舒是堂堂侧妃,小人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门客,又怎么敢奢望这些呢,没有的,没有的……” 本该是否认的话,但带上温流圣那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模样瞧起来便少了几分可信度。 青鸾猛然提高了音量:“好啊,当着诸位贵人的面,你还敢撒谎?看来你今日是真的没准备活着回去了。来人啊,将这温流圣拖下去,严刑拷打,直到他愿意说出实情为止。” “啊,不要,不要啊。”温流圣膝盖一软便是跪了下来:“求各位贵人饶命啊,小人不敢说啊,若是诸位贵人答应小人能饶了小人一命,给小人一条活路,小人才是敢说的。” 隋仪景摆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指环:“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罢了。那就带万礼司去吧,再如何硬的一张嘴,也能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