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朝意外的是,文档上写满了一些嘱托,包括……等小桃子幼儿园毕业后,让小桃子读最好的小学。 还有,在她住的公寓附近安排好保镖,守护她和小桃子的安危。 闻朗敲了敲办公室桌子,脸色不大好。 他冲云朝发了几句火:“三哥对你的好,你是半点都感受不到。” “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闻医生,你了解他吗?你不了解。” “你说的没错,三哥是生意人,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好。但他对你好不是做生意,你的身上有什么能让他去索取的东西?” “闻医生,你怕是真得不了解他,他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处心积虑十多年的人。闻医生,你不用按照他的叮嘱照顾我,没有必要,我也不会领他的情。对了,他把铂金庄园的钥匙留给了我,改天我带给闻医生。” “他把庄园送给你了?送你的东西,我不会要。” “闻医生,那我问你一句,当初为什么要联合他骗我?他没有出车祸,也没有毁容。” “他从京城离开后,为了暂时避人耳目,只能换一个身份住在国外。他选择多伦多,原因很简单,你在这。他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更需要养精蓄锐后重新回到京城站在京圈顶端。至于骗你,我虽然是骨科医生,但懂一点心理学,无非是他怕你知道他是贝绍楼后,不愿意见他而已。Nina,我问你,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他是贝三爷,你还会去庄园做那份兼职吗?” 云朝沉默。 她当然不会。 她如果知道他是贝绍楼,她会躲得远远的,根本不会见他。 哪有羊入虎口的道理。 “你看,你不回答我了,你如果从一开始知道他是贝三爷,你根本不会见他。可他想见你,他只能用这种看上去挺‘卑劣’的方法,他也没什么演技,好几次我都看穿了,我想,你也应该早就有所怀疑。” “Nina,你扪心自问,你就一点不怀念他是Clare先生的那段时光吗?我想,他应该挺怀念的,那是你对他毫无警惕性,也没有敌意的一段时光,像普通人一样相处。我早就看出他喜欢你,似乎,只有你自己看不出。” “闻医生,你不用替他说话,你自己也说了,你不了解他。既然你不了解,你又怎么去判断他喜欢我?他没有心,不会喜欢任何人。” “还有,闻医生,我跟他认识十多年,比你更了解他。” “呵。”闻朗不屑地笑了,“我从小跟他相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云朝:“……” “他亲自写了这些文档给我,生怕我工作忙,把你给忘了。我没见他对任何人上过心,包括他的母亲。他对他的母亲只有遗憾,但对你,是上心。” “闻医生,那你又凭什么觉得高高在上的三爷会对我上心?闻医生,你不用再帮他说话,心高气傲的贝三爷不会喜欢上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闻朗憋住一口气。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三哥已经回京城,这次重新回京,也不知道最终和顾晋洲是不是两败俱伤。顾晋洲不是吃素的,他蛰伏多年,一招制胜,坐到盛京总裁的位置。可惜,我三哥更胜一筹,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 “不关我事。”云朝没兴趣,“闻医生,我去工作了。” 说完,她转头就走。 闻朗又是一口气堵得慌,这女人,薄情寡义。 果真是他三哥看上的女人,性格也怪得很。 换做别的女人,要是被三哥看上,早就扑上去,哪里像这个Nina,毫无心动。 闻朗翻看手里的文档,他不知道他三哥原来也有这种细腻的心思,事无巨细,通通都做了安排,生怕这个女人和她的小拖油瓶吃亏。 原来,再厉害的男人都有在人生栽跟头的时候。 他三哥,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三哥爱好特别,喜欢带拖油瓶的寡妇。 对一个寡妇这么好,有用吗?这小寡妇心里头说不定还在念着她原先的丈夫。 闻朗对贝绍楼和Nina的过去很好奇,私底下问过程风,程风没多说,只说,Nina是三爷看着长大的。 看着长大的……如今,又是为何走到了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他想不到他的三哥有这么一天竟然会委曲求全装残疾,换来几个月的温存。 三哥做了什么事让Nina恨得咬牙切齿? 一整天,云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闻朗对她说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旋。 最让她意外的是,贝绍楼会将她和小桃子日后的生活安排得清清楚楚。 他又是何必? 歉疚吗?亦或者补偿? 可她不要这些了,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他们也早已一刀两断。 云朝淡漠地牵了牵唇角。 “Nina!原来你在这里做兼职!”戴维斯来医院,正好看到她。 云朝抬起头:“戴维斯。” “我们好久没见了……新学期,还适应吗?” “挺好的。”云朝点点头。 “你之前一直在那个残疾人家里做兼职,为什么现在来了医院?” “他不需要护理了。” 戴维斯看了她很久,小心翼翼问道:“你跟他……是不是分手了?” “嗯。” “我早就说,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一个身份不明、故弄玄虚的人,哪里像什么好人!你是不是吃了他的亏?我可以帮你再查一查他的身份!” “不用查了,他离开多伦多了。” “啊?”戴维斯很意外。 云朝没有再继续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那……Nina,他离开了,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吗?” “戴维斯,你是个好人,我们以后还是做同学吧!” 戴维斯有点难受,连朋友都不愿意跟他做吗? “戴维斯,我得上班了。” 说完,云朝扶着一个老人,送他去心外科看诊。 戴维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堵得慌。 那个残疾人离开了多伦多,他们还是无法再成为朋友,像两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