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到底比较冷静, 他闭了闭眼,捉住艾克言语中的漏洞:“不对,舅舅死不了, 消息是假的。” 艾克一拍手掌说对哦, 他抄了把汗淋淋的头发, 对自己带来错误情报很是抱歉:“我也没多想, 听到消息就想着赶紧过来告诉你。” 宋吟说没关系,艾克眉间的皱褶加深,显露出一点忧心忡忡:“但陆长隋死不了是不假, 国内突然传来这种讯息, 也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宋吟其实听艾克说完第一句话时就有了定夺。 他面色不改, 低声说出自己的打算,艾克先是露出赞同, 后面又没了底气:“可是沈能答应吗?你也知道他在这件事上很难让步。” 宋吟将眼睫低垂下去, 后面的衣物渐渐被渗透, 他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只说了句我会和他好好商量,便要打发掉艾克。 他站在门口这会儿,一分钟揪了两次衣角,鞋尖搓在一起,极为不适。 也得亏艾克没长多大的脑子, 没注意到宋吟有多么的不想社交,爽快地被打发:“好, 那我先回去了,你加油,我祝福你。” 宋吟点头让他放心, 在昏暗中望了会,见艾克真的走远,这才松口气。 然而他一转过身,猛地就和倚在门口的沈怀周对上了眼。 唇角一点点回落,宋吟擦着男人的肩就要走进房里,还没走几步就被捉着手腕拖回到原位,和沈怀周面对面的一个位置。 “那是谁,”一个很讨厌的点,沈怀周长得高,哪怕吊儿郎当倚在那儿,看过来的眼神也是俯视的,“你们在聊什么?” “聊悄悄话,”宋吟回他:“悄悄话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沈怀周出来得晚,只看到黑暗中的一个背影,他拉平唇角不厌其烦地问:“是团里的人?” 宋吟在团里的这三个月,用通俗一点的词来形容,就是万人迷。 刚来那两天还好,那帮只会打架上树回房把臭袜子一丢的畜生处在观望态度,不敢靠近沈怀周带来的人,但自从有第一个忍不住跟宋吟告白的出现,对这帮畜生来说就像是一个最好的动员。 他们想,和女人也是干,和男人也是干,和男的告白有什么丢脸的,当苦行僧才可耻。 宋吟不知道那些人想了什么,总之他每天雷打不动地都会收到一次告白。 后来有沈怀周出面,这帮人有些收敛,至少没人敢在晚上来找宋吟了。 然而今晚再次出现的艾克就像一根亮着火的木柴,等不到宋吟回答,沈怀周就被疯狂点燃。 他攥紧指骨,站直了身:“最近怎么来找你的人这么多?你以后别出去了,也别跟他们说话。” 宋吟好笑:“你说的不算,你要是说得算,那些人也不敢来找我。” 天地可鉴,以前团里的每个人都对沈怀周说一不一。 但这件事上,沈怀周确实警告了两次都没能完全杜绝,他黑眸沉沉,寒冷的字句几乎是挤出来的:“我确实说得不算,我们团奉行用实力说话,以后再有人靠近你,我不动嘴,动手。” 宋吟发出一声类似哼的的单音,想嘲点什么回报沈怀周刚才对他做的恶心事,但触到沈怀周的眼神,合住唇瓣的缝隙,眼皮狂跳地转身走。 沈怀周将没有力气的宋吟一把拢进怀中,啃咬了下宋吟的耳垂,继而吻上他的唇,轻车熟路地勾出里面的舌尖。 宋吟抓着沈怀周后背的衣料,指甲都扣进男人的肩胛里,他像是受到极大刺激,反应很大地避开:“别用你的脏嘴碰我!” “怎么衣服都能穿错?你等等吧,我现在就往河边赶,大半夜的真操蛋……” 隔壁住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宋吟借过他两次保险栓,他拿着训练服用肩膀拱开木门,脸色因为大半夜还要出门而变得不善。 彼时宋吟身姿极为不雅地贴在沈怀周身上,一条腿被强行抬起,覆住他后腰的手探进裤子里,他扯着手里的衣服,发出的声音连不成字句。 宋吟眼尾上挑,从那人家里去河边,他这里是必经之路,眼见那人的身躯晃晃荡荡地走近,宋吟牙齿一咬,掌心一打,把沈怀周推到门上。 轰隆的一声响还让那人讶然地看过来一眼,好在宋吟及时拉着沈怀周闪进了房里。 房门一关,宋吟先是触了触唇,再扬起手打了沈怀周一巴掌,打得自己也很痛,他冷声:“本来想明天和你说的,但算了,现在说吧。” “我明天要回国。” 宋吟很清楚地看到,沈怀周眼中一秒升起静谧的寒泉。 沈怀周不喜欢听,他知道。 如果要在沈怀周不喜欢的东西中分个轻重缓急,有人靠近他是第一,他提回国是第一。 恐怕再过十几年沈怀周都不能理解宋吟为什么执着回国,每当宋吟提起,他都会一种不认同、又无力招架的挫败感,沈怀周语气危险:“回国,明天?” “对。” “因为我越了线,所以你生气?” “我还当你忘了,原来你知道……生气是必然的,但回国不是因为这个。” 沈怀周后面的话已经擦出了火:“那是什么?” 男人眸光生出了丝,仿佛要剿灭宋吟所有想走的念头,宋吟没看他,勉强站直了身体,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舅舅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