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因为如此,当他看着愚钝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恳求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不要让他重蹈覆辙。 自己承受的痛苦已经足够了,这些不是他那傻孩子能承受的。 容陆怀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地上已经将额头磕的满是鲜血的少年,心里有些疼痛。 他残忍的转过身去,冷声道:“父亲会替你……处理掉她的。”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起身,却因为方才磕头太狠,此刻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容阅江彻底晕厥了过去。 容阅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花盈盈被父亲杀死的画面。 他猛地睁开双眼,这才意识到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容阅江从卧榻上起身,轻轻的摸了摸额头,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疤痕。 那是当年他向父亲磕头,磕出来的疤痕。 他眸子深了深,翻身下榻。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侧殿后的小院子。 他站在院子里,盯着眼前的房门看了许久。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少年站在门口,对上容阅江眸子的刹那,也有些怔愣。 而更震惊的人是容阅江。 像,真的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和花盈盈生的太像了。 就在方才那开门的一刹,容阅江恍惚间竟以为,那人回来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花迎霜转身将房门关上,重新进屋了。 他背靠在房门上,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花迎霜已经在魔族待了两日了,若不是他已经打听过萧染星的情况,目前没有任何危险,自己绝对坐不住的。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好似不相信他和他有什么关系,但又…… 花迎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初来魔族的时候,被魔气侵袭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花迎霜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适应那样的疼痛。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那个男人出的手。 一面不相信他,一面还对他有一点点善意,花迎霜更是想不通了。 “父亲”他低声的喃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已经几百年了,他没有再叫过这样一声,如今只是自己在嘴里念一念,便觉得十分不自在。 花迎霜轻声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他无力的想: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想帮颜汐浅,那他现在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外面那个男人相信自己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避。 可是……他做不到。 心里有一种类似委屈的情愫在不断蔓延着。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凭什么他可以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孩子,自己就不能不相信他是自己的父亲? 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童年,甚至是成长历程中的人,他为什么非要和他相认不可? 正这般别扭的想着,身后的房门传来咚咚的响声。 花迎霜一怔,猛然转过身来,看向那扇门。 屋外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能看出房门上映照出来的高大身影。 花迎霜知道,这一定不是别人。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了门。 果然,那人就那么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像是两条锁链紧紧的把花迎霜绑了起来。 “有事?”花迎霜不冷不热地问。 容阅江不答反问:“你好像很讨厌我?” 花迎霜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心里最清楚,难道我不该讨厌你吗? 这番话,他没有直白的说出口,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容阅江心下了然,道:“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跑到魔族来?” 花迎霜瞥开视线,仍旧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唯恐那样会给萧染星带来不幸。 可容阅江似乎很清楚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可能对他来此之前的情况做了调查。 他说:“就只是为了那个天族人?” 花迎霜眉头一皱,他猜到了容阅江很大可能知道自己的目的,但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是又怎么样?”他反问。 容阅江却并没有被惹怒或者任何不悦的表现,只是说:“看样子,那个女子对你很重要。” 在少年的无言后,容阅江又补充了一句,“她既然是你的心上人,我不会亏待她,已经命人将她从地牢里接出来,现在吃住的很好。” 这话无疑引来花迎霜的反感,他反驳道:“她只是我的朋友。” 容阅江突然笑了。 这种笑不像是嘲笑,反倒有一种自己猜错了,有些歉意的笑。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笑,让花迎霜觉得好像和眼前的男人有了一点点亲近。 容阅江也看出了少年深情的缓和,又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连一个朋友,也愿意……”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黯淡。 花迎霜却说:“不干你的事。” 容阅江却说:“确实不干我的事,在你能证明自己和我有血缘关系之前,我不会放她走。” 方才才稍稍燃起的一点点对他的好感,在瞬间,就湮灭了。 这个人果然还是不相信他的! 花迎霜咬了咬牙,正想说自己才没有那种闲心,可转念又想起了颜汐浅的请求。 他妥协了,为难地说道:“你让我怎么证明?” 容阅江沉默着看了看他,良久才道:“魔族有一座王陵,从上古时便安葬着所有魔尊和他们的夫人。只有拥有最纯正的魔族血统,也就是魔尊的世代血脉才能开启王陵,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