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你了,暝王!”那偷窃名字的夜行者的笑声在这片空荡废弃的仓库回响。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受夜托统领的嘱咐,残存下来的纯种夜行者要竭尽所能找到暝王,保护他的安全。于是他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这个世界飘荡几十年。
可他的时间不多了,在受到那个纯种日行者的攻击后,他身体虚弱不堪,沦为最低级的夜行者,甚至无法在白天正常出没,可他必须要支撑下去,能让他冒着被太阳灼烧溃散,化为虚无的风险,只有一个原因——他要寻找他们纯种夜行者最后的希望。
终于,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王的气息,但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真正的他……
所以他执着地询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直到那切切实实地攻击伴随而来的熟悉的内力,他终于找到了!
唯一脑子好似晴天霹雳,他直瞪瞪地看着眼前的夜行者,无数过往画面从他脑子闪过,恍惚间耳畔响起了幽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暝王,你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守护我们的族人,并且让自己成为我们的骄傲。”
眼前的夜行者是他的族人?!
他立即停下手中的攻击,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等一下!不要走!”
“暝王,你是我们这一族最后的希望了。”
唯一心中顿时充塞着痛苦,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悲痛欲绝,掩盖起来的伤口被重新撕裂,懊恼,后悔,悲伤,绝望的情绪像野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
他脸色惨白,嘴唇抖动着大喊:“你不要走,你不准走!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夜行者脸上露出欣然的微笑,他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终于可以无愧地去见夜托统领了。
最后的最后,他告诉唯一:“是阿天王和日音王一族灭绝了我们纯种夜行者。”,说完,他缓缓向后倒下,身躯化作无数粒子在风中散去,飘向了远方的归处。
唯一像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他听不见王查理唤他的声音,此刻,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给我。”他毫无感情地向王查理要湖中剑。
王查理虽然感觉唯一怪怪的,眼神比平时似乎阴沉了许多,但还是信任地将剑交到唯一手上。
“这是我的剑。”唯一紧握湖中剑,说道。
“你的剑?”王查理不明白,继续问:“唯一哥……”
“不要叫我唯一!”一切的黑暗和隐忍都在那一下清数爆发。
“我的名字叫暝王。”他看着王查理一字一字地坚定说道。
熊亚感受到唯一身上的气息变化,“这个气息……是纯种夜行者!”
唯一举起湖中剑毫不留情地向王查理一挥,熊亚立即反应,“危险!”
但避之不及,王查理手臂还是被划伤,湖中剑感受到宿主的鲜血,开始了易主机制,不停向王查理的伤口汲取血气。
“唯一哥,你到底怎么了?!”王查理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唯一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熊亚竭力阻止王查理的血气流向湖中剑,让小枫去和唯一周旋,拖延时间,并嘱咐道:“你要小心,他是纯种夜行者。”
王查理不相信熊亚的话,“你这只臭熊,你在说什么,纯种夜行者早就灭亡了。他是唯一哥,你不要乱说。”
“唯一应该不是他的本名,他应该是纯种夜行者唯一的幸存者。”熊亚解释。
“不可能!”王查理还是不信,那是从小看他长大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唯一哥啊!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唯一击退小枫,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只是看你要不要相信。”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毁灭指数,左手凝聚能量,奋力一击,将几人打退。
而右手刚刚不注意被小枫八百里疾风扇所划伤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并缓缓下流,流向湖中剑剑眼。
这熟悉的血液唤醒了湖中剑里一位沉睡多年的故人。
“爸!”唯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他思念已久的亲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他却不认得自己。
“爸,是我,我是暝王!”他不停地对幽王说。
但他不知道,此刻的幽王并不是真正的幽王,他只是一缕执念,一缕思念茉儿,也在为没能救下茉儿而感到愧疚所形成的执念。
对于这缕执念所化成的幽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女儿,所以他是认不出他的儿子暝王的。
所以唯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父亲消失在自己眼前,只能无力大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无尽的孤独再次将他吞没,他又一次被遗弃了。
唯一看着余下冷漠防备的眼神,自嘲一笑。
此刻胸口那片薄薄的黑色拨片感受到了唯一的凉意,开始向他心口灌注32度的暖意,那是渡的温度,可这一次他的心捂不暖了。
他护送查理回了家,拿出药品给他。
查理的话给了他些许安慰,但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他从前只以为纯种夜行者的灭亡只有纯种日行者的参与,他以为这场灾难是魔族之间的内斗。可是没想到……
他现在无法停下来思考,因为只要停下来,仇恨但思绪就会将他占满。他要去找幽王,找他的父亲,即使是执念他也要找到,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他拿出黑色拨片,不再掩饰地戴在脖颈。
渡,我们去找他。
唯一先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