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份?” 郑文慧冷笑一声,“母慈子才孝,看看你自己那张恶心的嘴脸,还有脸说孝顺?也不想想你这两年是怎么待我的,还有脸跟我谈孝顺。” “我对你怎么了,是打你了,还是虐待你了?你们一个个都反上天了。” 李玉秀双眼上吊,白眼仁上翻,一脸薄情寡义的盯着她。 “就是就是!以为自己肚子揣了个崽,就是太皇太后了,敢对奶奶指手画脚了。” 梁幕灵突然在旁边不冷不热的补了一句,瞬间点燃了李玉秀压抑了一上午的怒火。 她恶声恶气的说道:“把猪肉给我,今天我就不和你计较,否则别怪我对你动家法。” 郑文慧冷笑一声,“你有本事自己买去,凭什么要抢我们家的肉吃。还家法,你当是解放前呢?” 她一说完就马上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李玉秀感觉到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权威,屡次被人侵犯。 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揪着她的后脑长发,狠狠往后一拽。 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满脸凶狠地骂道:“小贱人,给你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居然敢对老娘蹬鼻子上脸,到哪长的狗胆?看老娘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郑文慧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地被她拽倒在地。 “砰!”的一声。 她笨拙的身子重重的砸倒在地。 手中的梅干肉也飞了出去。砸在地上,连盘子也摔成稀巴烂。 “啊!” 她发出一声惊叫,满脸愤怒,“老东西,居然敢打我。” 李玉秀一看到她厌恶的神色,瞬间脑血上涌,脑袋己经被怒火烧昏了头。 她抬脚就踹,“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孙,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今天老娘就把规矩立起来,看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郑文慧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求救声。 门外的梁金锁一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吓的拨腿就跑。 梁幕灵得意的看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勾了勾嘴唇,哼!得罪我,这就是报应。 李玉秀双眼猩红,似乎倒在地上的不是大肚子的郑文慧,而是那个手执菜刀对着她横眉怒目的黄采薇。 她丝毫没有顾忌到郑文慧的双腿已经出血,仍然骑坐在她身上,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骂。 “十三婶!快起来,九婶被太叔婆打出血了。” 小六子清脆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黄采薇吓的一激灵,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就看到小六子的小脑袋在窗口晃来晃去。 “小六子,快去叫九叔回家,快去!” 黄采薇从房间蹿了出去,对着小六子说了一句,就如飞的冲出去。 小六子一蹦一跳地跑去找人。 黄采薇还没进门,就看到郑文慧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被她压坐在身下,地上己经鲜红一片。 而她双眼猩红,面目阴狠,仍然挥舞着双手,一下一下地往她身上打。 “奶!你干什么?要出人命了?” 黄采薇大叫,冲过去抓着她的双手用力拽。 李玉秀一看到她,面目狰狞,眼露凶光,马上对着她就打,三人扭打成一团。 听到动静的邻居也纷纷赶到,看到郑文慧披头散发,脸肿的象猪头,眼睛肿成一条缝,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身下一片鲜血。 吓的众人都傻了眼,一时之间,无人上前。 梁占章远远听到小六子的喊叫,丢下锄头,如旋风般冲回家,一进门就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妻子半死不活的躺在血汨之中。 顿时心中大怒,火气上涌,一把将李玉秀扯起来,反手就是两巴掌,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抱起地上的郑文慧,大声哭叫,“文慧!你挺住!你可别吓乎我。” 众人也回过神来,“快准备板车,送医院。” 黄采薇也顾不上身上的凌乱,马上扑过去探了一下脉象。 “孩子要早产了,送医院来不及了,快把人抱进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准备热水,等我回家拿点草药银针给她止血助产。” 黄采薇话音一落,众人鸦雀无声。 “弟妹!你到底行不行?”梁占章抱着妻子全身颤抖。 “肚子里的孩子,被她坐在上面时间太长了,我不敢保证,大人我敢保证没事。” “这……还是送医院吧!”旁边有人出声。 黄采薇看着一身鲜血的郑文慧,心中沉闷,看到他准备将她放上板车,就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大哥!如果送医院,路上耽误一个多小时,你觉得大嫂的情况能挺到医院吗?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我话以至此,信不信由你,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梁占章浑身僵硬,低头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妻子,咬了咬牙,“那就拜托弟妹费心了。” “行!我尽力而为,把人抱进去吧!”她说完就转身出门,在家中找了几样草药,拿起针包就匆匆赶到产房。 这时候郑文慧已经不醒人事,面白如纸。 张巧囡双眼通红,守在床边,一看到她,马上就说道:“薇薇!求求你了!一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黄采薇心中一沉,斜了旁边失魂落魄地梁占章一眼。 “万不得已时,保住文慧要紧。”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艰难开口。 “占章!” 张巧囡刚一开口,就被儿子打断,“只要文慧在,难道你还怕没有孙子?” 张巧囡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可一双眼睛却死死瞪着她的肚子,满脸纠结不舍。 黄采薇掀起床单,在隆起的肚子上摸了一下,手起针落,在任脉下腹部的神阙,血海,关元,阴交,命门,中枢下了6针,先止住出血量。 再拿起两支2号针,抓起手腕由大陵穴进针穿过内关,间使,直透郄门。一针贯穿四穴,以达到增强心脏跳动。 然后又取出最长的那支针从头顶额头正中,神庭,上星,囟门,前顶,百会,一针贯穿五穴。 然后反复提溜轻捻,下完针后,过了约2分钟后,躺在床上的郑文慧终于动了一下手指,慢慢睁开双眼,低头看着肚子,嚅动了嘴唇,眼中泛着泪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为人母,她心中已经升起了不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