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寒梧终究还是让幽篁棋盘认了主。
至于这个过程中究竟亏损了多少血液,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个中酸楚,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大功告成,站起身来之际,他只觉一阵眩晕,整个人晃了一晃,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还没等缓过神来,他便被南宫灵彻底控制住,只能乖乖听从指令行事,成了个惟命是从的提线木偶。
此时的大战已经以率土之滨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兼之是顶级强者之间的厮杀,灵技的杀伤力太过惊人,故而农归两家强者大多当场陨落,存活下来的俘虏数量并不多。
不过要从中找出十几个灵奴作为光明阵营的棋子,却算不得什么难事。
他先是利用幽篁棋盘主人的身份,将这十多个灵奴依次吸入棋盘空间,把光明阵营的棋子全部占满,随后又让大宝、天一和钟文等人作为黑暗阵营参与到棋局之中。
原本最合适黑暗主灵之位的,无疑是智多近妖的南宫灵。
奈何此处的南宫灵并非本人,而是利用离尘肉身营造出来的幻象,她不确定进入棋盘之后,是否还能继续操控老头的行为,故而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转而推荐了足智多谋的十三娘来担任主灵。
如此一来,双方实力堪称悬殊,棋局的胜负几乎没有了悬念。
可即便如此,南宫灵还是觉得不够稳妥,又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连光明阵营的主灵都安排成了自己人,也即身为大乾将领的江语诗。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女将,江语诗知道怎么打胜仗,当然也清楚如何才能最快地葬送己方军队。
换言之,本就实力孱弱的光明阵营,居然连自家主帅都是个“卧底”。
怎么赢?
结果也是丝毫不出意料,黑暗阵营在十三娘的指挥下砍瓜切菜,势如破竹,三两下便将光明阵营屠了个干净,创下了史上最快赢棋纪录。
恢复自由的那一刻,大宝第一时间抱住了小虎,在他的大脑袋上狠狠亲了几口,随后又投入到了叶青莲的怀抱,母女两人哭作一团,对于钟文这个老爹却并不怎么理睬。
钟文知道自己这些年并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心中有愧,只是陪着笑站在一旁,乖乖欣赏着母慈女孝的一幕,哪敢有半句怨言。
“谢了。”
天一重重拍了拍太一的肩膀,言简意赅,真挚的眼神却仿佛传达了千言万语。
“神主大人实力如此了得。”
太一不解道,“虽说年纪尚幼,阅历不足,可有你跟在身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说来惭愧,神主大人无意间在农藏锋面前展露了实力,得他盛情相邀,出于礼节便也应允了下来。”
天一的表情登时尴尬了起来,“其实在这老匹夫主动表示要以秘法辅助神主大人之时,我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所以提出让他先在我身上试试,哪知道还是……”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自以为有所防备。”
太一愣了半晌,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实话说,若不是我被农继春操控了神智,害得神主大人不得不分心照料。”
天一以手捂额,面露惭色,“以她的实力,何至于遭了农藏锋暗算,被摄入到幽篁棋盘之中?”
“原来神主大人会沦为灵奴。”
太一登时恍然大悟,“也是因为幽篁棋盘么?”
“不然呢?”
天一瞅了他一眼,仰着脖子道,“就凭农家这些垃圾么?”
“对了!”
农寒梧轻轻抚摸着棋盘,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突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那个左胖子呢?”
目光搜寻了现场各个角落,他竟然没能发现左不留的身影。
“跑了。”
南宫灵漫不经心地答道。
“什么?怎能让他跑了?”
农寒梧吃了一惊,“如此一来,这里发生的一切,岂非都被王庭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
南宫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我农家与王庭世代为敌。”
农寒梧被她问得一愣,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答道,“若是让混沌之主得知农家如今实力大损的消息,难保他不会趁机来犯,岂不是……”
“农家?”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南宫灵便冷冰冰地打断道,“哪里还有什么农家?”
“你……”
农寒梧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
南宫灵侧过螓首,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农家已经亡了么?”
“怎、怎么会?”
农寒梧心里一咯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说经此一战,农家损失惨重,可毕竟还活下来不少旁支子弟,再加上幽篁棋盘这等神器,实力依旧不容小觑,未来定能为率土之滨征战天下提供一分助力,怎可轻言灭亡?”
“农二少爷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灵冷笑一声道,“这一战是率土之滨赢了,你充其量不过是一名俘虏,农家能否继续存在下去,难不成还是你说了算么?”
“你……”
农寒梧的脸色登时惨白如纸,握着棋盘的右手颤抖个不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这是要卸磨杀驴么?”
“卸磨杀驴?”
南宫灵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