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了那盒父亲带回来的酥糖,又不知从哪拿了张纸,包了一包递给他。 “想父亲的时候吃块糖就好了。”她这样十分和蔼的说。 所以诸葛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是真的认为他这位养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至少他的确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他甚至十分希望能回报一二。 他如果没有多此一举就好了。 一轮明月将殿外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包括她手中霜雪般的长剑如何捅进了那个文官的胸口,以及在她的咒语中,那具尸体如何睁开了眼睛,又如何与她一同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一切是噩梦吗 当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仍心有余悸,宫女内侍们端来朝食时,养母仍然出现了。 诸葛乔的眼睛不受控的不停向养母的方向瞟去,她那天清晨的胃口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 吃不下也要努力吃的那副模样,简直让他都要怀疑她在家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脸上丝毫不见阴云,神情平和得一如既往,令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昨夜不过是半睡半醒间心虚烦闷,做了个噩梦而已。 那天遇到的离奇之事不止一件,因为一碗送来的藕羹,殿下上吐下泻,眼见中了什么剧毒,而同样吃了小半碗藕羹的养母却安然无恙,甚至还帮忙救下了那位殿下。 他又开始怀疑那晚所见并非虚假直到传来一名从事失踪的消息。 诸葛乔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从此那一幕变成了心头缭绕不去的噩梦。 “那为何不告诉你的父亲呢” 在梦中时,她又一次出现,声音里没有被发觉的恼怒恐惧,仍旧十分平和,甚至还带了一丝好奇。 诸葛乔沉默了许久。 “我不希望父亲因此而伤心。” 父亲待人宽和,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若讲出真相父亲该会怎样难过呢 “况且家中刚添了弟弟,孩儿亦知离开母亲的滋味。” 他看过几次瞻儿,尽管从血缘上讲,他们只是堂兄弟,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大部分时间在睡觉的婴孩和他长得很像,眉目间无限天真,全然不晓世事险恶。 “那么,”她想了一会儿,微微歪了歪头,认真的看着他,“乔儿觉得我是妖怪吗” “孩儿觉得”他想了很久,没敢说下去。 尽管梦中的这位养母一身青色罗裙,桃花色的蜀锦腰带更衬出她的美丽,但他总觉得她本体可能更加接近豹尾虎齿,蓬发善啸的模样。 好在她也并未纠结这个话题。 “既如此,还有一件事,乔儿需得告诉我,任先生那里究竟发生何事” 他猛地抬头。 即使是在梦中,他也不想提及那一日。 他每隔十日拜访先生,请教学问,而那一日他不过是落下了一卷孤本,回返时却无意听见了任先生与另一位访客的言谈。 “蜀吴如此局势,恐不能善罢甘休,此时亭主又生下丞相亲子,乔公子岂不尴尬” “丞相百年之后,袭爵事恐又要惹一场风波。” “公子才学心性无一不佳,当真可惜。那位亭主脾气如何,满城尽知,骊姬亦不过如此,此时岂能容下乔公子” “原来如此。” 他猛地一惊,才发现周遭梦境已转变为那一日的任府,而他的养母在冲他点头。 “母亲” “那乔儿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他应当怎么想呢他应当请求复归生父名下,但父亲的人品才学,令他心生贪恋之心,不愿回归江东,况且生父尚有兄长幼弟,此事亦不当由自己开口。 但他要如何剖辨,才能表白心迹,自己并非贪恋爵位,才想留下呢 “父亲封侯,是因为对国家社稷立下功劳,孩儿怎敢心存妄想若有那日,孩儿必当上表,谢恩让爵。” 养母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复杂,看得他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当你父亲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体验。”她说,“你现在还未察觉的话,以后总也会知道的。不过我知道永昌殿之事,该怎么办了。” “母亲” 她举起了手,手掌中爆发开一阵绚烂如霞的光辉。 诸葛乔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 天色已明,婢女们悄悄走过廊下,端着铜盆,提着热水,以及各种洗漱用具。 他在回忆那个混乱的梦,他为何会梦到西王母在永昌殿外驾车而过 而且还是山海经的版本 他想起了隐秘流传于蜀宫之中的那些传闻,从事彭羕神秘失踪,并非因为他惧怕罪行泄露而悄悄逃窜,而是因为遇见了仙神妖兽被一口叼走了 “公子如何了” 他连忙下了榻,一边应声,一边披上衣服。 冬日的清晨十分难捱,尤其是离了被子这一刻。婢女清理炭盆,又添了不少新炭进去,安静燃烧的余烬里流动着温润的红光,屋子里变得温暖起来,一如诸葛乔此时莫名其妙变得不错的心情。 玛丽苏谁塞给我的后妈剧本能问问诸葛乔小朋友到底扮演的是辛德瑞拉还是白雪公主吗 亲友 14:03: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