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十几年前陆逊给你的感觉,你没t到什么三国同人里常有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柔多情,就觉得这是个十分严肃谨慎的武将。 当然你总得承认,虽然生活朴素,但陆逊言行举止间颇有江东大族的那种世家气度。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跟“猥琐”这俩字是挨不上边儿的。 但现在你觉得陆逊这人打起仗来真猥琐啊简而言之,通过预言法术,你清晰明了的知道了他制订出两手计划,一是悄悄分兵与朱桓全综,三面包围蜀军,若蜀军势败,便将蜀军赶至江边,逼迫蜀军背水一战,分割战场,逐步歼灭; 尽管背水一战这词听着挺提气的,但正常将领排兵布阵都不会做这种送命题,除了发明成语的兵仙韩信之外,偶尔一个选了还名垂青史的也就马谡了鉴于你所选的营寨位置向南十里便是滚滚长江东逝水,而这群兵将大多还是成都过来的新兵和少爷兵,你可一点都不想赌他们能跟着你搏命; 二是诱敌深入,蜀军营寨西北方数里外有山阻隔视线,转过弯便是一片湿地沼泽,若蜀军不易破,便诱至山坳处,伏兵杀出,将蜀军赶至湿地沼泽之中,再慢慢围杀; 不管哪一种,反正跟季汉这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浪漫主义作战风格特别不兼容,陆逊的战术基本不依靠武将的勇猛作战,而只是用两侧包夹,袭击弱点的方式来企图切割开你的军队,然后再慢慢吃掉。这令你不由得怀疑陆逊如果玩个绝地求喵之类的吃鸡游戏,肯定是地道的蹲草丛蹲房后打冷枪的老哗哗风格。 所以,你该怎么制订计划呢鉴于陆逊埋伏了好几队伏兵,他用来正面与你交锋的兵力也只有两万余人,尚能应付,当然,应付的方法肯定不那么好看罢了 “冯将军领左军,张将军领右军,左右各领一营骑兵,两营弓手,七千步兵,共计两万人马,只管左右翼挡住敌人,切莫追击。此处地形狭长,擅自追击则极易打乱阵型,我料定陆逊尚有伏兵,二位万不可轻敌。” 两位武将互相看看,又看看你,犹豫着接了令牌。 蒋琬也转过头来看你,“都督,中军待如何” “我已选出两营精锐,”你说,“这两千人与我镇守中军,再加巴郡征发来的那三千新兵,一同守在中军即可。” 没等蒋琬继续,之前被你敲过板子怼过你是乱命的武将站起来了,“那些新兵未曾见过阵仗,与民夫何异况且区区五千人如何能守住中军都督岂不自寻死路” “将军这是在担心我吗”你饶有兴致的发问,他被噎住了,半晌才回你。 “末将不是担心都督,是担心倘使中军被破,则左右翼必被包围分割,到时我军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不给你面子了。 “放心吧。”在众人看你如看睿智的目光中,你意思意思假笑了一下,“本都督自有破敌妙计。” 论兵力你不如陆逊,论兵法你也不如陆逊,你的破敌妙计到底在哪里呢 新兵们彻夜不眠,营地中一片金石交加的声音,你让士兵们砍伐附近的木头,加上辎重中所携各种材料,造起了简易版的投石机。 “都督,我军又不须攻城,要投石机何用” 你正忙着笨手笨脚测量这批投石机的打击半径,确认是否能达到效果,冷不丁蒋琬跑了出来,你回头看看蒋琬这一身戎装打扮,还挺有意思的大晚上的,他也准备一宿不睡了 “打陆逊啊。” “一座投石机要十余人控制,纵使挖出这附近所有巨石,又能杀得了几人” “谁跟你说要投石头了。”你说,“跟着丞相这许久以来,未制过火器吗” “欲用攻城火器,总要有特制的管筒啊”失眠的公琰小天使同时还失态了,“这般粗劣的投石机如何能用再说我军辎重中并无火弹啊” 你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手势,于是蒋琬又一次崩溃脸离开了,留下了一地听你俩争论的士卒,你看看他们。 “接着干啊”你说,“想立功请赏活着回家吗想就继续啊” 士卒们立刻埋头继续开始干活,调校完投石机,你满意地回转了帐篷中,搬出香炉,点起了香料。 关于你对熏香的爱,营地中有各种说法,一般来说是认为你可能仰慕坐席三日香的荀令君,所以才附庸风雅,蒋琬觉得你这可能就只是贵妇的挑剔爱好,但也有人在心里嘀咕你可能是身上血腥味儿太重,所以才用香料遮掩自己。 说得你好似某个饥喵游戏的大反派穿过来似的。 更深露重,你点起了香炉,往里一把接一把的洒香料,直到你判断足够多之后,你盖上香炉盖,将双手放在了缓慢燃烧的香炉之上。 错金博山炉的香炉盖慢慢被熏热,热气透过炉盖,传进手掌中,过了一会儿,又变成锥心刺骨的疼痛,顺着双手袭进了你的神经之中,你本能的想把手拿起来,但你仍然咬住牙,聚精会神的完成了一整个小时的祈祷。 “值得吗” 你并未回头去看你那只青面獠牙的保镖,而只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天际线上,墨蓝天幕已经渐亮,先是暗红,而后变成金红,层层叠叠的红云布满整片天空。 “当然值得,否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初夏清晨的林间,策马穿行总要沾一身露水,半身潮气,你抬头看看,一只池鹭被士卒所惊,展开洁白双翼,“呱呱”的从头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