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光雾里奔下来。 男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瞳孔里。 两目光对上。 陆怀砚绷紧的咬肌不自觉一松,空气在这一瞬间终于涌入心肺,那股紧紧攫住他的窒息感也终于消散。 江瑟眼眶有些发涩。 跟七一样,她这会一身狼狈。 脖颈的伤痕、衣裳上的斑驳血渍以及带着干涸血迹的折叠刀,无不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陆怀砚环顾一眼便快步走向她,视线从上往下仔细打量她身上的伤。 “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的音绷得很紧,又冷又硬。 江瑟一听便明他的意思,平静道:“傅韫没死。” 陆怀砚闻言一怔,扭头看向倒在床边的男。 男身上的衬衣漫着一片黏腻的红。 衬衣底下,豁出一道伤口的胸膛微弱起伏,的确是还活着。 陆怀砚从木梯跑下来时,只用余光朝那边瞥了眼。 这会细看,才发觉傅韫的姿势瞧着十分别扭,双被缚压在了腰后,双脚也绑了个死结缠在床脚里。 他收回眼:“下不去?” “记不记得除夕那夜我同你说过的话?” 男问完便解开领带慢慢缠在里,就要伸去握她里的刀。 江瑟如果不记得? 他说以后她下不了烫的烟疤,他帮她将那根烟按下去。 猛地往后一别:“怀砚哥!” 她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我不杀他。” 她已经,不杀他了。 在傅韫失去所有攻击力,像一团烂泥一样软在地上时,她就已经不杀他了。 那一“怀砚哥”叫得陆怀砚一顿。 男攥紧了里的领带,背青筋偾发。 刚刚看到那张黑天鹅公主床,他脑海里快闪过一个画面。 那在博德的礼堂,她那场《天鹅湖》跳至一半他便推门离了场。 门开半扇,松开门时,有匆匆掌住那半扇木门,与他侧身而过,进了礼堂。 陆怀砚余光短暂掠过。 是傅韫。 是那时就盯上她了么? 陆怀砚一语不发,咬肌再度隐忍绷起。 他眉眼里的冷戾看得江瑟心口一跳。 警笛渐渐逼近。 不多时便传来朱茗璃的音:“警察同志,就在里面,已经有进去救她了!” 来的是莫既沉。 男腰间别了枪和铐,见到出现在这里的陆怀砚也不惊讶,四下环顾一圈便沉下眉眼,说:“救护车马上过来了,黄嘉,先带去医院验伤,顺道做口供。” “是,莫队。”一女刑警越过莫既沉朝江瑟走来。 唤黄嘉的刑警扫过江瑟里的刀,便撕开一个证物袋,柔说:“姐,刀放进来。别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江瑟沉默着刀丢了进去,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电击棒一并丢进去。 “我还用了这个。” 她的音很冷静,黄嘉下意识看她一眼,颔首道:“我先带你上去。” 江瑟“嗯”一。 同陆怀砚对视一眼,便跟着黄嘉离开了地下室。 莫既沉已经蹲在傅韫身旁,粗略扫过他身上的伤,说:“七道刀伤,都没伤及要害。” 陆怀砚顺着望去,淡淡道:“他是七绑架江瑟的主谋。” 莫既沉闻便站起身,转身看着陆怀砚。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虽然江姐瞧着跟上回一样冷静,但这个时候你不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不太好?” 两个男静静望着彼。 彼眼里的东西都看得明,也各有各的坚持。 须臾,陆怀砚下颌往车库的方向一点,“我拿来砸墙的那铁锤,是莫叔送的,我带走了。” 他说完转身踩上木梯。 头来了两辆救护车。 江瑟就坐在其中一辆,黄嘉正在采集她指甲里的皮肤组织。 她身上有不少傅韫留在她上面的犯罪证据,到了医院还要继续采集。 黄嘉将棉签放入试管里拧紧,“还有哪里?” “锁骨和肩——” 话音微微一顿,江瑟望向正在朝她走来的陆怀砚。 黄嘉没觉察到她的异样,接过了话茬:“锁骨和肩膀?你身上这件针织衫掉了一颗纽扣,是嫌犯扯掉的吗?在那间地下室?我通知同事去找找。” 江瑟垂下了眼。 少倾,她问黄嘉:“黄刑警,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吗?” 黄嘉说:“可以。” 江瑟便抬眸对陆怀砚说:“怀砚哥,你等会直接过来医院接我好吗?” 黄嘉这会才发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