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花子下意识想顺着他指的方向跑去,却还是忍了下来,回头看向八神缘,在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才动身追去。 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刃被撤去,生命安全暂时得到了保证,男人正要松口气,耳边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如同踩在了他的心脏上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哦。” 雪白的狩衣衣摆停留在男人面前,他木愣愣地 抬起头, 正对上一双犹如点漆般的眸子。 * 当八神缘踩着轻快的步伐, 慢悠悠找到对方所指的院落之时,花子正跪坐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前,用尽所有力气,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打开它。 在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她立刻转过身,惊喜中又带着恳求地看向缘。 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笼子里的那两个孩子。 两人穿得都还算整齐,却非常瘦弱,像是被长年虐待的小动物,在听到脚步声之后,下意识向后退去,背部紧紧贴在远离门口的那一面栏杆上,目光还死死盯着门口。 在见到进来的人,是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后,两个孩子中的那个小男孩,也就是竹千代,身子向前,将菊露挡在身后,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他的姐姐。 缘没有理会他们的排斥,只是走上前,上手摸了摸这个禁锢住他们的铁笼子。 果然,这不是普通的笼子,上头萦绕着淡淡的咒力,有点类似于咒具。 她微微敛眸,在花子希冀和两个孩子警惕的视线中,手下一动,笼子的锁,应声而断。 在铁笼打开的一瞬间,花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将笼中的一双弟弟妹妹放了出来,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紧紧抱住他们。 看着抱成一团,已经喜极而泣的三人,八神缘淡淡移开视线,右手指尖不自觉拂上左手手腕的位置。 手底下空空如也,没有菩提子温润的触感,也没有一天到晚喋喋不休的粘人精弟弟。 勉强平复下情绪,花子在菊露和竹千代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便齐齐对着缘的方向跪下。 “大人您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一同侍奉您。”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缘吓了一跳,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微微侧过身,有点冷淡地说道: “先起来吧,事情还没完全结束呢。” 方才在花子走后,她留下来就是为了向那个男人问清楚,盘星教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个崇拜纯粹天元的非咒术师团体,到底是哪来的人力物力建成这处地方的?教内还有咒术师镇守,虽然实力不咋滴吧,但怎么说也是个咒术师,从身上的穿着到携带的武器,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地方能培养出来的咒术师。 果然,在经过一系列过程不明,但最终结果至少是四肢俱全的审问后,八神缘从这个人的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的真相。 诅咒以及咒术师的存在,对底层的人民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渴望而不可及的传说。 然而,对于那些屹立在权利顶端的家族来讲,咒术,也仅仅只是他们在权力场中的一项博弈罢了。 虽然明面上禁止咒术界涉足政坛,但背地里,与咒术师交好的贵族,可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些家族,会私底下于民间搜罗尚未成年的咒术师苗子,经过洗脑后,培养成为家族子弟的护卫。 毕竟聘用成 年的咒术师, 可是非常破费的呢。 以最近一百年来兴起的几个咒术师家族——御三家为例, 想要延请其中的佼佼者成为族中子弟的护卫,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有时还得割让出一部分的政治利益。 再加上咒术师拥有常人不具备的能力,性格也多桀骜自满,和族中子弟的相处,并不算愉快。 久而久之,大部分家族都会选择在私底下,偷偷培养属于家族的咒术师。 从前的盘星教,确实只是一个单纯自民间兴起的宗教组织,而现在,它却只是藤原北家用来掩人耳目,借以“拐带洗脑”民间咒术苗子的遮羞布罢了。 没错,就是那个藤原北家。 八神缘之前还听源信提起过这个家族,最近似乎是正在征召咒术师去讨伐两面宿傩,之前她还有些疑惑,一个主营业务是权力斗争,家里也没咒术师血脉的家族,到底是哪来的胆子和勇气去挑战诅咒之王的,现在她明白了。 感情是违法乱纪,拐卖儿童的事做多了,觉得自家咒术师多了,想要干票子大的啊。 再往深处想想,新登基的天皇年幼,由太政大臣代行政事,大权旁落。而身为天皇近臣之一的藤原北家,却在这种时候站了出来,想要一呼百应,讨伐北边的两面宿傩。 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两面宿傩的性命,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声威和权柄再上一层楼,功高震主,借此挟天子以令诸侯,实现权力的暗中转移呢? 八神缘笑笑,选择不说话。 至于花子当初所听到的,那些人口中念叨着的“天元大人”、“星浆体”等词,也不过是用来诓骗底层教众的说辞罢了。 毕竟“愚民”的“愚”,它可不止是一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