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王淑芬、柳建国老两口已经准备了一桌子极其丰盛的午餐，农家饭与精致不沾边，但独特的土猪土鸡腊味儿很足。 简单做了介绍以后，众人上桌落座。 江明、姜文渊与姜道方父子，以及秦世明坐一桌，其余人同柳书欣及其父母一桌。 “秦医生……” 饭菜美味，但姜文渊没什么胃口，因为他宝贝儿子头顶还扎着一根银针，现在已经听不到嘶嘶嘶的声响，也看不见针尾散发的白色雾气了。 不过，姜文渊明显观察到宝贝儿子的眼睛里有了光彩，口中含糊不清，却能隐隐约约听清几个字，他在喊热，喊难受。 “先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谈。” 秦世明伸手拦住了姜文渊，自己时刻关注着姜道方神色。 给姜道方治病，犹如儿科，儿科自古又被称之为“哑科”，婴幼儿不会讲话，亦或者嘤嘤丫丫无法准确表述身体感受。 比如头疼，是胀痛还是刺痛，能形容的清楚吗？ 姜道方亦是如此。 被人当成精神病足足五年，他为自己穿上了保护层，始终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当中，外人说什么，问什么都说不清，所以，秦世明只能观察得更为细心一些。 “……” 姜文渊动了动嘴唇，有些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味同嚼蜡的吃了一些饭菜。 江明也没太好的胃口，他在回忆与秦世明碰头的每一个细节。 从昨晚雅香民宿开始，秦世明便展现出非凡医术，尽管没有行医资格证。看病神准，偏偏不要一分钱的诊金。 面对田欣儿那等级别的大明星，不趋炎附势，那他求的是什么？ 钱不要，名利与人脉也不要。 奔自己来的？ 完全有可能！ 路上两人虽然交了个底，不过江明早就不是刚出社会的青瓜蛋子，尤其上一次组织内出现叛徒后，组织管控更为严密，哪怕是外出探测，身边至少两名持枪保镖跟着，一旦发现有人图谋不轨，可直接就地枪毙，事后报备即可。 但交底归交底，江明吐出来的东西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世上有巧合，但未免也太巧了，昨天晚上两人刚刚碰头，今天就在数百公里外的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遇到了？ 有些东西太凑巧，就不正常了。 “书欣，给大伙儿泡点茶水，另外给庆丰镇督查院打电话，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道歉的好日子，喇叭上在通知一下。” 饭后，秦世明冲柳书欣吩咐后，回头又冲江明道：“你们要做的事情，不影响我搞茶叶吧？” “你要承包那一片茶山？” 江明吸着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经过初步勘察，江明确定这座山里有组织需要的东西，但如果改造茶山，修建茶叶厂，人多眼杂，难免会被更多人发现，对他们下一步行动有很大影响。 “掉在地上的钱不捡白不捡。” 秦世明道：“不仅是茶山，我打算将小石头村以及其周边，改造成旅游风景区，附近村民的日子你也都看见了，风景秀丽，却贫穷落后，去最近的镇上得一个小时，距离方平县至少四个小时。” “据我所知，村里有很大一部分老人，这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而一家人收入来源主要靠养猪以及卖粮食。而且，我是商人，有钱凭什么不赚？” “……” 江明动了动嘴唇，人多眼杂，有些话不便开口。 而这时，柳书欣给三人端了茶水过来，茶香飘渺，茶色虽有些浑浊，但那股浓郁香味儿是挡不住的。只是动了动鼻子，姜文渊眼睛顿时一亮。 端起大瓷碗，姜文渊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浅浅抿了一小口，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与普通人喝茶不同，姜文渊更讲究，更细致，更专业。 许久后，这才咽下，张开嘴如同喝烧刀子一样，咂舌有声。 “茶香清冽浓郁，回味悠长，如雾气从喉咙顺下，又有甘甜回味，好茶，但这炒制手法，以及挑选茶叶的水平……” 姜文渊摇摇头，一脸嫌弃，这不就是暴殄天物吗？ “山里人哪里懂什么炒制手法？” 秦世明心中大定，回头瞄了一眼坐在角落里自娱自乐的姜道方，“姜老先生，当真不愿意做我的茶叶顾问吗？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 百分之十，是秦世明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他必须要占大头，还有一部分则分给当地村民，让家家户户都能盖上小洋楼，不用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拉动一方经济，再着手建设乡村旅游经济区会轻松许多。 “你能治好我孙子吗？” 茶叶虽好，百分之十的分红的确诱人，钱是好东西，可没了人，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若你能治好我孙子，我免费给你打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姜文渊也释放出了最大诚意。 “一个礼拜。” 秦世明自信笑了。 姜道方的情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不能治的地步。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两人端起茶杯轻轻一碰，口头约定达成了。 只是，一旁的江明却微微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