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狂怒的质问,柳舒琳依然是一脸的平静。 “你当然是我亲生的。”柳舒琳缓缓地说道,“正因为你是我亲生的,我才不能再继续纵容着你,让你这么废物下去。” 她眼神冰凉地望着蔡俊泽,“你一个二十岁的人了,告诉我,除了败家与胡闹,你都会些什么?” “看看身边二十岁的人都在干什么,而你在干什么!” “这些年,要是没有我这个母亲在背后支撑着你,让你不愁住行,衣食无忧,你又能干些什么?” “看看二十岁的别人,再看看二十岁的你,假如都去除父母的依仗让你们自立,你又比得过谁?” “村里十岁的小孩,只怕都比你强吧?” “至少,人家会做饭!会做家务!甚至,还会到地里去帮忙干活!” “你呢,会干什么?” “这么一比,丢不丢人?” “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听着母亲的话,蔡俊泽瞬间有一种扎心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也是转瞬即逝! “有什么好丢人的?”他反驳,“我有这样的家世,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我从没听说过,家里有钱还丢人的!” 蔡家,在乡下,不去镇上比,也不去县城比,确实算是很有钱的了! 周边的邻里也确实很羡慕他们家! 听着这废物儿子的反驳,柳舒琳眼神闪烁着锋利的光,刺在他的身上,道:“有这样的家世很骄傲、很自豪是不是?” 蔡俊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不是吗?” 柳舒琳冷冷地盯着他,“好啊,那从现在开始,我便让这个家世既与你有关,又与你无关!” 蔡俊泽眼里泛起一丝不解,就又听母亲道:“与你有关,是因为你确实是出自这个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与你无关,是因为家里的财富都是我挣来的!而不是你挣来的!” “所以,从今往后,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哪怕一文钱!” “因为这些钱没有一文是你挣的!” “想花钱,就自己挣去,别靠我!” “另外,不要忘了,你二十了,是该承担起一些责任了!” 蔡俊泽的心,顿时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地望着母亲,“娘,你就这么绝情吗?我二十又怎么了?你去县城看看,很多二十的公子哥,人家花的还不是家里的银子!那些银子,难道又是他们自己挣的?” “凭什么人家二十了能花家里的钱,就我不行?” “你这不是在故意针对我吗?” 柳舒琳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沉默地望着蔡俊泽,片刻之后,她道:“你也说了,人家是城里的,你是城里的吗?人家家大业大,你家大业大吗?人家哪怕一辈子不干活,躺着也能潇洒一辈子,你能吗?” “别忘了,我们家,只是卖包子的!” “在这村里,确实算有点钱!但,放城里,根本不够看!” “假如有一天,我累了,乏了,不再卖包子了,你能接过这个包子铺继续卖吗?就你现在的德行,只怕是不能吧?” “你连做包子都不会,还卖包子呢?” “我要是真不干了,退着养老了,你还指望谁给你挣钱?” “靠吃老本?” “这老本,你又觉得能吃多久?”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 眼神冰寒地望着儿子。 蔡俊泽确实被问住了。 这些问题,他确实从来都没有去琢磨过。 一时间,脑袋有点迟钝,感觉转不过来。 他心中充斥着一种烦躁,不想去回应这些问题,而是朝母亲伸出了手,“娘,你替我还了那一百两,我明天开始,就跟你去铺子里学习做包子、卖包子。这样,等你老了,干不动活了,我就可以继承你的衣钵,继续卖包子了。这样,家里的收入,也就不会断了,也就不用担心只能吃老本的事了。” 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的目标——是那一百两银子! “我说过,你欠的钱,自己还!”柳舒琳一副没有要改变主意的神态,语气森森,“别打我的主意,这个钱,我不会替你还的!” 蔡俊泽有一种心态要炸的感觉! “娘,我说了,你替我还债,从今往后,我就踏踏实实地做事,去店里给你帮忙,顺便学习!”他在极力地控制着那股怒火,“你跟我说这么多,难道,不是希望我踏实做事,承担起应该的责任吗?现在,只要你替我还掉这个债,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这,还不行吗?” “难道,我不替你还债,这些责任,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吗?”柳舒琳仍是不为所动。 “那你要我如何?”蔡俊泽快要疯了! “从此刻开始,要学会做饭,做家务,洗自己的衣服。若有必要,能去店里给我打下手当然是最好的,顺便跟我学习如何做包子、卖包子、管理店铺。毕竟,这个包子铺,迟早是你的。”柳舒琳淡淡地说着,“此外,你的那个债还是得你自己来还。嗯,这就是我对你的希望。” 随即补充了一句:“这些,也都是你该做的。” 蔡俊泽:“!!” 说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 气得他摔门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柳舒琳也不管他,拿起筷子,自己吃起了晚饭。 深夜的时候,蔡俊泽饿得受不了了,悄悄地从房间里出来,进厨房找吃的。 好在,母亲今晚煮的饭菜不是一人份的,哪怕凉了,他也不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次日。 清晨。 柳舒琳起床,进了厨房,看见昨晚的剩饭剩菜都没了,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无语的神色。 “二十岁了再教育,还来得及吗?”她在心中喃喃。 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但,有过上一世的失败经历,她真的不想再重复了。 如此,她只能剑走偏锋,不断地通过对这败家子的各种施压,让他得以纠正某些会害了他一辈子的不良观念与行为。 蔡俊泽睡得很晚才起床,出了屋子,就见母亲在院子里坐着。 “娘,你、你怎么还不去卖包子?” 以前这个时候,母亲肯定已经出门,去镇上的店铺卖包子了。 柳舒琳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冷淡地朝他看来,缓缓地说道:“我算了一笔账,从现在开始,我哪怕不去店铺卖包子,手中的积蓄也够我后半生养老了。既如此,我还去卖什么包子?” 顿了顿,又道:“哦,对了,这个积蓄,只能我自己花,而且是很节省的花,才勉强够我养老。要是再多养一个人,可就不行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