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郑显仁这么问,人们的目光,再次聚拢在柳舒琳身上。 柳舒琳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虽说这个契约是无效契约,但,这个钱已经给了,自然是没法再讨回来的了。” 郑显仁诧异,不解地问:“这是何故?” 柳舒琳叹道:“县衙的大人说,这契约虽然无效,但我们可以选择履行,也可以选择不履行。如此,之前给的钱,县衙会认定是我们自愿给的。所以,想要追讨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在律法上也站不住脚。” 郑显仁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就太可惜了。” 那可是六十两银子啊! 在这种地方,这笔钱,不管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其实,蔡俊泽与吕清燕和离,也没有满一年,而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蔡家一共给了吕清燕五十两银子! 仔细想想,柳舒琳也是有着说不出的肉疼…… 吴坡村。 牛家。 牛李氏一脸气恼地从外面回来。 吕清燕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问:“婆婆,事情如何了?” 牛李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阴沉着神色道:“那混账蔡柳氏,果然不好对付!我到她包子铺去闹了一通,也没个结果,真是气死我了!” 吕清燕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眼睛眨了两下,道:“看来,这个事,还是得从蔡俊泽那废物那里入手,蔡柳氏这块硬骨头不是咱们啃得来的。” 牛李氏眼里透着不甘,望着吕清燕,问:“你打算怎么做?” 吕清燕侧目,看了看在一边玩着石头的儿子,道:“他们不给这个钱,那就别想再见到阳儿!我倒要看看,如果一直不让他们见阳儿,他们能忍多久!” 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允许蔡家每个月过来探望阳儿一两次的。 如果在此设卡,蔡家母子俩会如何反应呢? 这么一想,吕清燕心中倒是多了一丝期待! 长河村。 蔡家。 柳舒琳从镇上回来,就见那废物儿子还在床上懒洋洋地躺着,心中揣着一丝火气,忍不住呵斥道: “躺躺躺!” “就知道躺!” “以后干脆一直在床上躺着过吧,不要再起来了!” 听得母亲的呵斥,蔡俊泽赶紧弹身而起,下了床,解释道:“娘,你昨晚打了我十棍,还让我跪了一个晚上,我身体都还没恢复,我不在床上躺着,能干嘛?” 说着,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来,想要博取一下同情。 不料,柳舒琳却严厉着声音道:“上次村里的大壮挨他父亲敲了二十几棍,第二天还不是照常下地干活去了。你就只是吃了十棍,跪了半宿,这就受不了了?” 蔡俊泽撇了撇嘴,道:“大壮身体那么结实,我怎么能与他相比?” 顿了一下,又道:“再说,我起来也没事干,不躺着又能干什么?” 柳舒琳狠狠地瞪着他,指着地面,道:“没事干是吧?屋里的地面,院里的地面,今天还没扫呢,赶紧给我扫去!” 迫于母亲的威严,蔡俊泽不敢吭声,只能出了房间,拿着扫帚,开始扫起地来,那动作既懒散又敷衍,看得柳舒琳真想拿根鞭子狠狠抽他几下! 不过,鉴于这是他第一次扫地,柳舒琳也就忍着了。 见母亲去厨房做饭,蔡俊泽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道:“娘,你看,我地都扫了,也算是为这个家干点活了,这晚饭……能不能煮我的份啊?” 柳舒琳没有理他。 到了吃饭的时间,蔡俊泽见母亲果然多煮了饭菜,立刻讨好地过去给母亲打饭,然后自己也打了一碗,脸上笑呵呵的,道:“娘,你果然还是惦记着儿子!昨晚,是你把我带回房间,给我盖被子的吧?” 柳舒琳拿着筷子,夹着菜,吃着饭,神色默然,没有吭声。 没有得到回应,蔡俊泽讨了个没趣,也就默默地坐下吃饭。 第二天。 一大早的。 蔡俊泽竟然难得地早早地起来,在院子里打扫院子。 柳舒琳见了,皱了皱眉,道:“院子昨天傍晚才扫,现在你扫什么扫?” 蔡俊泽本来就是没事找事,想要在母亲面前好好表现一下,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现在扫,是扫今天的。” 柳舒琳也懒得管他,就随着他了。 不过,在做早饭的时候,还是把他叫到了身边,让他看着点,看看自己是怎么做的,显然是想要让他跟着好好地学一学。 蔡俊泽就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柳舒琳道:“等你学会了煮饭、做菜,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由你来做。” 蔡俊泽皱眉,但不敢说什么。 吃过早饭,柳舒琳又给他布置新的任务:“以后,你的衣服,自己洗!” 蔡俊泽看了看昨晚换的衣服,眼角抽了抽,道:“娘,我,我不会洗。” 柳舒琳指了指院外,冷着声音,道:“不会洗,就去学!外面那条河,每天都有人在洗衣,你拿着衣服过去,看别人怎么洗,你就怎么洗,有什么难的?” 蔡俊泽一脸难为情,道:“河边洗衣的都是女人,我一个男人跑去洗衣,也太难看了些吧?” 柳舒琳当即沉下脸来,道:“男人洗衣又怎么了?那些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难道不是他们自己洗的?” 蔡俊泽狡辩道:“你也说了,那是人家家里没有女人,我们家可不是还有母亲你嘛。” 柳舒琳哼了哼,拿眼睛瞪他,道:“不洗拉倒!反正,从今往后,我自己洗自己的!你不洗,那就堆着吧!” 说完,就出门了。 柳舒琳平时都是晚上洗完澡就把衣服给洗了。 昨晚,她也就只洗自己的,蔡俊泽的她没洗。 所以,现在,只剩下蔡俊泽换的衣服挂在那里还没有洗。 见母亲离开了,蔡俊泽才懒洋洋地拿了那些衣服,扔木桶里,口中喃喃地说道:“我自己洗就自己洗。” 然后从井里打了水,随便地搓洗两下,就挂起来晾晒了。 至于去河边跟别人取怎么洗衣服的经? 他才不去呢! 洗了衣,闲着没啥事干,想起许久没有见到儿子了,想念得很,他便出门去了隔壁的吴坡村。 “想见儿子?”吕清燕堵在了牛家的门口,不让蔡俊泽进门,“那就先把这个月的养济费给了!” 说着,朝他伸手。 “我没钱。”蔡俊泽无奈地摊手。 “没钱?”吕清燕眼神像是一把刀,“没钱来这里做什么?给我滚!” “清燕,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见阳儿一面吧!”蔡俊泽眼里透着请求。 “我上次上你们家,人也来了,怎么不见你把银子给我?”吕清燕怼他,“既如此,也让你品尝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