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夸张地吸了一大口,咂咂嘴:“满汉全席!” 阿月也迷惑地挠挠头:“非也。是宫廷中的熏香。你看,水灵的宫女儿们,都跳起舞来了。” 果然,阿月的周围,出现了眉眼如画的宫装女子,身着艳丽彩衣,手持古怪乐器,翩然起舞。 阿月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简直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与宫女们一起旋转起舞的冲动。 那一边,据说看到了满汉全席的小二,也面容古怪。 他瞪大眼睛,表情夸张。 但他并没有流着哈喇子,一副准备饕餮盛宴的模样。 他反而皱着眉头,严厉地指指点点:“这个黄焖鱼翅,火候过了。烧鹿筋,太柴。爆炒凤舌,怎么扮相这么难看?……” 这二人,兀自沉浸其中。 小二喋喋不休。而阿月,则扭动腰肢,忘情起舞。 不要说,阿月的舞姿灵动,比起她的双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两人不亦乐乎,忽然一阵古琴琴音传来。 琴音清冽,如同泉水击石。 奇的是,浓重的香气,在琴音之下,迅速地消散开去。 哪里还有什么宫装美人?哪里还有黄焖鱼翅,烧鹿筋,爆炒凤舌? 一幕幕幻象,随着香气的消散而迅速消失。 而阿月和小二,逐渐清醒,呆立原地,一脸错愕。 小二不可置信:“阿月,你的舞跳得如此好,为啥还去当什么大侠呢?” 阿月则凶巴巴地:“你会做饭,为何只在风雨楼当个小二?” 小二不解地挠挠头:“我不会做饭呀……” 阿月也迷茫了:“我也不知道我会跳舞……” 正在二人莫名其妙之际,只听银铃之声又响了起来:“招呼不周,二位请上楼吧。” 阿月和小二觉得自己刚才丑态百出,颇不好意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两人为了掩饰尴尬,麻溜地从阁楼楼梯,低头蹬了上去。 登上阁楼二层,突然灯光大亮。 简直要闪瞎阿月的双眼。 阿月眯着眼睛,左顾右盼。 好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房间四周点着华丽的红木雕花宫灯。 地上铺着厚实的精美地毯,地毯上绣着满满的牡丹,国色天香。 四壁上,挂满了书画,尽是名家之作! 房间正中,摆了一架沉香木的古琴。刚才清泉击石般的琴音,就是从古琴中奏出。 拨弄古琴的人,更是赏心悦目。 竟是个眉眼清朗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衫,头戴纶巾,笑容温润。 而年轻人身边,更是立了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正是印在楼阁窗户上,摄魂夺魄的那个身影。 这个身影,正站在窗前,似乎在凭栏而望。 看到这个身影,阿月的嘴角瘪了瘪。 而小二则眼睛直了直。 女子听到声响,幽幽转过身来,款款道:“二位,受惊了!” 正是那银铃之声。 阿月的嘴更瘪了:妖里妖气的…… 而小二的眼睛更直了:妖里妖气的果然都是极美的…… 妖里妖气的女子,转过身,笑吟吟地望着阿月和小二。 这妖里妖气的女子,果然,呃,竟然,是,极丑的! 这个女子,眉眼纤细,倒是人淡如菊。偏偏一张白净的脸上,有个巴掌大的红色胎记,遮了半张脸。 乍一看去,显得触目惊心。 女子站在眉目如画的年轻人旁边,显得格格不入。 这张脸,和那摄魂夺魄的曼妙身姿一比,显得一言难尽。 阿月和小二也是一惊。 阿月挠挠头,不好意思再瞪着女子的脸,尴尬地将眼睛瞟往其他地方。 而小二长叹一声,似乎遗憾得恨不能捶胸顿足。 女子倒是磊落。她轻笑一声,落落大方地道:“两位月夜造访,招呼不周,且坐下饮杯清茶吧。” 说完,女子往不远处的一方红木小茶桌指了指。 阿月回头一看,不远处的精致小茶桌,摆着四个茶杯,轻烟袅袅,茶香阵阵。 莫非女子知道今夜他们要来造访? 阿月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戒备。 抚琴的年轻人幽幽将古琴一拂,琴音停了下来。年轻人微笑着站起来,用那极有磁性的声音道:“请。” 阿月深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妖里妖气的,长得好看的男人则,呃,有点迷人。 于是,阿月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跟着年轻人癫癫儿地走到茶桌旁,又乖乖地落座,还不忘假里假气地文雅了一番:“你也请。” 小二无法,也只能跟到茶桌前,瞪着花痴,呃,不是,阿月。 待四人落座,便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还是年轻人打破了沉默:“二位又是家父请来的吧?” “又?”阿月眨眨眼睛:“帅哥……呃,我的意思是……公子,看来令尊没少折腾……呃,为你操心啊!” 年轻人温润地一笑,如同美玉生花:“家父老来得子,自然对在下紧张些。” 阿月盯着年轻人,有些困惑:“我看公子神色如常,面容俊美……呃,面色红润,怎么令尊会说你撞邪呢?” 年轻人一滞:“家父,是对拙荆魏紫,有些误会。” “拙荆?”一旁的小二插嘴了:“公子已经成亲了?但令尊靳老爷说,你正在备考乡试,并未娶妻。” 年轻人一呆,神色有些落寞,沉默不语。 倒是坐在一旁的唤作魏紫的女子开口了:“妾与靳郎两心互许,私定终身。可惜不被家翁所喜。因此,家翁总是想方设法,想将妾身从靳郎身边赶走。” 魏紫虽面容一言难尽,但软语呢喃,温婉如水,令人心生怜惜。 虽温婉如水,但魏紫的软语呢喃中,却又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妾与靳郎情深意重,琴瑟和鸣。即使靳家不承认妾的身份,妾也一生一世与靳郎厮守。” 见魏紫情深不移,阿月对她顿生好感。但是阿月有些为难,她挠挠头,试探道:“魏紫姐姐,我平生最是敬重贞烈女子,所以我是真心喜欢姐姐。但是吧……这个……呃……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魏紫微微一笑:“这个我明白。你们不用为难。饮完了清茶,你们且不要手下留情。” 见魏紫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阿月顿时觉得手中的清茶不香了。她抹抹嘴,不好意思地道:“魏紫姐姐,这话说的,这大晚上的,风和日丽……呃……风清月明的,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一旁的小二翻了个白眼,打断阿月:“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