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摄功能，对着桌上的酒水拍了一张照片，点击发送。 厉云霆坐在电脑前，看完存储器里的资料，脸色冷峻得几乎能结冰。 三年前中毒一事，终于掌握了实质性证据。 尽管证据薄弱，却已经打开了一个口子，能继续进行调查。 关掉电脑，他取下USB。 手机微信发来消息，是苏心。 厉云霆点开图片，目光锐利地发现照片里，挨坐在一起的顾辛城和纪成双。 尽管照片人像模糊，他却能一眼认出来她来。 厉云霆二话不说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阔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回：马上到。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揣回裤兜。 一抖手里的西装，动作潇洒利索地穿上，期间没有停顿脚步。 下了楼，厉云霆很快来到车库，上车发动引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星夜城。 苏心收到回复，比中大奖还兴奋。 几人在聊天，纪成双发现她有点不一样，抽空问：“苏心，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心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我不是说约了个帅哥吗？我还以为他不来了，结果刚刚回复我了，他说马上就到。” 一开始约厉云霆的时候，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理由是给纪成双庆祝入职，没成想，厉云霆竟然会爽快答应。 她本来还觉得，厉云霆这种高高在上的身份，于她而言高不可攀，现在却感觉他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两人的距离好像没那么遥远了。 这么看来，她魅力还挺大。 “到底是谁呀？这么神神秘秘。”纪成欣问道，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一扭头，对上陆言之一双痞气十足的眼睛。 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很放荡不羁。 他迎着纪成欣的目光，眼神渐渐暧昧。 纪成欣瞬间想起那晚的翻云覆雨，目光像被烫到，连忙转向苏心。 苏心羞怯地笑：“说了嘛，一会你就知道了。” 陆言之目光锁定在纪成欣身上，她感觉到了，若无其事地看向对面的纪成双和顾辛城。 两人在聊天。 灯光伴随着激情的舞曲肆意闪烁，偶尔从他们脸上一晃而过，忽明忽暗。 他们有说有笑，画面看起来格外和谐美好。 场内，舞曲嗨到最高点，尖叫不断。 却似乎，丝毫不会影响他们。 顾辛城目光凝着纪成双，嘴角轻扬，“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次访谈？我看过你的节目，节目节奏和内容很不错。” 纪成双性格沉稳内敛，做事有分寸，在节目里不会专门问一些哗众取宠，或者令嘉宾感到被冒犯的问题。 她会点到即止，既能满足节目效果，又能把该问的都问了。 纪成双只当他在开玩笑，顺着他的话说：“好呀，那我到时跟你约时间，你可不能拒绝。” 顾辛城面色温润：“只要是你开口，再忙都给你留时间。” 纪成双半开玩笑，说：“你要真能上节目，估计女性观众最感兴趣的，还是你的私人感情问题，你不怕？” 顾辛城眸光深浓，“没关系，如果能跟她在一起，我不介意被任何人知道。” 这句话，给纪成双造成不小的刺激。 不由想起了她和厉云霆之间的隐婚关系，心底微微发苦，又酸又涩。 所有不被曝光的关系，都是因为没被坚定选择吧？ 上次厉云霆说什么她觉得他是她丈夫很丢人的话，这种话，其实恰恰是她想问的。 只是，她不敢问，生怕像厉轩琰说的，是在自取其辱。 那样，她会失去留在他身边最后的勇气。 如今他们关系不清不楚，如果终将离婚，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她也能活得自在一些。 不至于走到哪里，都被挂着厉云霆前妻的头衔，这是对于她一个普通人来说，最后的体面了。 纪成双心里难受极了，垂了垂眼眸，端起香槟杯，一口饮尽。 苏心把卡座号发给厉云霆。 纪成欣翘腿，目光投放在舞池，看着正在扭动舞姿的年轻男女，却心不在焉，感觉身体快被陆言之盯出洞来了。 最后很不耐烦，扭头，警告似的狠狠瞪他一眼。 陆言之摊摊手，表示无辜。 他们没注意到，纪成双不断喝酒的动作。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顾辛城不忍，抬手摁住她的手，眼神极心疼，“别喝了，喝酒伤身，喝醉了也难受。” 纪成双脸颊微醺，抬眼看着他，心脏像堵了石头似的，眼睛染上一层水雾，嘴唇蠕动了几下，心里好委屈呀。 她无力地说：“不是说，喝酒能让人开心一些吗？” 为什么她喝了，也不开心？ 越喝越难受，越是清晰记得，他丢下她去找安柔，一次又一次。 顾辛城眸光一痛。 纪成双想到安柔，心里膈应，涌起一股想吐的冲动，且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捂住嘴，连忙起身去洗手间。 顾辛城担心她，急忙跟上。 一前一后的身影，直奔洗手间。 厉云霆赶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 没几秒，看见她身后的顾辛城，眸色暗了暗，疾步追去。 纪成双呕完，感觉胸口舒服多了。 她走出洗手间，来到外面的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接水漱口。 顾辛城一直在外等着，在墙壁纸盒上抽一张抽纸，给她擦嘴边的水渍，温柔地问：“好些了么？不如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纪成双以为吐了就好了，可胸口压着的巨石，没有松动半分，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深吸口气，轻轻摇摇头，艰涩地扯了扯唇角，说：“我没事，不能扫了她们的兴致，我们快回去吧，不然该担心了。” 顾辛城捕捉到她眼底的感伤，心脏一阵揪紧。 他眼眸暗了暗，一把将她抱住，心疼极了，“成双，你可以自私一点，不用在意那么多人的感受，更不用自己一个人忍得那么辛苦。” 纪成双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种话，鼻子酸的厉害，眼睛一阵阵发热。 她也想放手，可每次狠下心的时候，他又给了她希望。 顾辛城眸色幽深内敛，声音极温柔道：“如果忍得太辛苦，跟他离了吧，我说过，再难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彼时，厉云霆站在门口，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修长的身影劲挺如松，冷峻的面容上，神色阴鸷难看，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