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静静坐,一张冷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越发显得她侧脸如雕琢一般。她的鼻骨线条太优越,这是圈里圈外人尽皆知的,而安常瞧她浓密直发间露的一小只耳朵,只觉得像通透温润的玉。 想摸一把。 安常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一跳,收回视线不再盯她脸的任一细节瞧,只打量那轮廓。 正是夜色最浓的候,昏黄洒落的灯光像泡太多年的梅子酒,呈现一浓郁的琥珀色,把人往光深处抛。 随车辆行进,间或现的路灯亮起、暗下、亮起、暗下。 流光溢彩的灯光,如泛粼粼波光的河水淌过南潇雪周身,而那样的色泽只在黄昏现。 最寂寞的黄昏。 安常本来早该挪开眼,可她不上为什么,总觉得灯管淌过南潇雪,衬一越发寂寞的感觉。 为什么呢? 明明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明明是天赋异禀的上天宠儿。 明明拥有无数人的仰慕和喜爱。 也不知是否她看得太过专注,面容平静的南潇雪忽抬眸,向小巴这边望过来。 安常下意识往后一缩,却想起柯蘅在她旁边,而止住动作。 因拖慢这一拍,南潇雪一定瞧见她在看自己,安常反而又觉得这也没什么。 南潇雪都这么利用她,她看南潇雪一眼怎么?又不看少两斤肉。 南潇雪居也没移开目光,两人在夜色里隔两层车窗一瞬对视,并行的两辆车在这一刻奇异变作平行的两根轨道。 安常忽文艺的想:有些像人生。 南潇雪是专属座驾上的独一人,她是小巴车上众人中的一份子。 她们并行的间只有短短一段,很快,南潇雪的车速就要超过她远远开走。 可是并行的这一瞬。 琥珀色的灯火流光,打亮彼此的脸,又被彼此翕动的睫毛震碎,变作一片片光的碎片,往瞳仁里掉。 那是寂寞的感觉么?安常也不上来,恰到好处的灯光把这一场景渲染成旧的明信片,勾人想把一些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往上写。 寂寞又温暖。 这旁边有人拍拍安常,安常惊得肩膀一跳,才想起边上还坐柯蘅。 明丽的脸越过她身体,笑往窗边探:“看什么呢?” 安常忽格外不想柯蘅看到南潇雪。 倒不是她怕偷看南潇雪这被抓包,南潇雪本来就是大明星啊,看看怎么。 这,好像因前方拥堵的车辆终于疏通,商淇一脚油门提高车速。 黑色奔驰倏消失,柯蘅探身过来看的候,已经什么都不剩。 安常松口气。 带还未平复的怦心跳,尽量以平静语气回答柯蘅:“随便看看。” 她只是不想有人打破方才的那一幕,无论是柯蘅,还是其他任何人。 光影如奇迹般勾勒的那张旧明信片,正面印某个无悲无喜的侧影,背面一条条空白的横线上是安常还未来得及写下、或许也再不写下的心里。 让她一个人收藏就好。 柯蘅笑道:“我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怎么?” “无论做什么的候,甚至什么都不做的候,总显得专注而认真。” “有吗?” “有啊。”柯蘅挑唇角:“有这么瞧人,总让人感觉自己很被重视似的。” 安常不知怎么接下去,所幸柯蘅也没再往深聊。 掏一对蓝牙耳机:“听儿歌吧,还有段路才能到呢。” 把其中一只递给安常:“听么?我歌单不错的。” 安常犹豫下,摇头。 歌单是太过私人的东,安常想起刚才柯蘅探身过来南潇雪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忽觉得自己不能与柯蘅共享。 那样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里,到底包含什么呢。 ****** 小巴开到ktv门前,安常跟柯蘅下车,柯蘅笑问她:“都唱什么歌?” 安常:“我从来不唱歌。” 踏车门,远远望见商淇的黑色奔驰停在门前另一端,看她们还没到,没急下车,这才与南潇雪和倪漫一同下来。 南潇雪还是那瓷青色旗袍,只是来公共场合大抵怕惹人瞩目,外面罩件商务衬衫,扣子松垮垮的,下摆在腰际松松的打个结。 浓密的黑长直发垂在肩头,露半只方才安常打量过的耳朵。 这下半身的旗袍,变作裹她纤长双腿的一字裙,搭配衬衫又是截不同的风情。 所幸这ktv员制,客人少,借夜色遮掩,南潇雪倒也不必戴上帽子口罩。 她轻摆腰肢,好似还在精魄的角色里,却丝毫不见卖弄,只有一点点媚气从沉稳清冷的表象下钻来,丝丝缕缕的往外溢。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