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踏过和每天一样泛着雨光的旧石板路。 路过和每天一样雨丝缠绵的灰瓦屋檐。 而行过河畔, 窄河上飘荡的乌篷船也与每天无二致。 甚至走过染坊,下午刚过的苏家阿婆习惯捧着只瓷碗在门吃饭,招呼一句:“安常啊, 吃过晚饭去片场了?” 安常就和每天一样应一句:“哎, 您慢吃。” 远远望片场,摄像机架设,碳素灯亮起, 一切与落后小镇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像在一副泛黄的水墨画卷上,硬生生拼上一块油画。 甚至还能看到锋利锯齿边一般的格格不入。 所以, 像一个梦。 每天都做的梦。 安常蜷了蜷手指,想起今晨告南潇雪那微弯的眼睛,走过去。 运气不错, 在人群里一眼就望了倪漫, 令松了大一气—— 就是说嘛, 南潇雪总不至于不跟打声招呼, 就了邶城的。 甚至有同情起毛悦和微博上那满怀期待的粉丝:南潇雪留在片场, 们就不能在颁奖礼上到了。 和往常一样坐到角落的小凳上,准备翻开今天刚发的场次表,牟导过来叫:“安常。” “诶?” 每天的工作,是和导演组一同商量某场景适合的拍摄地点,又或者需要某道具的候,帮忙想想在宁乡哪里可以找着。 宁乡种被抛在光之外的小镇, 倒是给剧组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尽管《青瓷》讲的是年代更久远以前的事, 但煤油灯、旧木柜、老铜锁,很多充满年代的物件还能在里找着。 今天导演的问题多而琐碎, 安常凭着幼的记忆,想着谁家可能有剧组需要的东西。 “真是帮大忙了,谢谢啊安常。” “没事。” 么一聊,备场的间过去了。 安常一抬眸,瞥柯蘅正在现场补妆——着实明艳,得往灰扑扑里补。 而,举目环视,却没瞧南潇雪。 田云欣来到片场,张罗着开拍。 第一场是柯蘅与一个配角舞者的对手戏。 通常拍戏的候,无论有没有南潇雪,安常都在人群外围仔细看着,样提供的场景和物件,才有可能与剧组需要的觉一致。 第一场戏拍完,有人在跟柯蘅说:“蘅姐你太牛了,真没想到你能对穷小子角色么入戏。” 而同样入戏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还有南潇雪。 可南潇雪在哪? 安常趁候场间隙翻了翻场次表。 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 默默踱到倪漫身边,倪漫正在跟导演组的人说话,捏着场次表一头,才瞧安常。 “有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老师……” “去邶城了啊。”倪漫一副“你一知道”的语气,又冲眨眨眼:“你想问什么?是不是今晚穿什么?微博上都在讨论个。” “一儿你就知道啦,或者,你直接问嘛。”倪漫笑着在嘴边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只是个小小打工人,很多事出于保密协议不能说。 “你没跟一起去啊?” “嗯,淇姐陪去了,我留在剧组对接一事,样来后拍得更顺一点,毕竟舞剧快收尾了嘛,该赶的进度要赶起来。” 安常点了点头。 此庆幸自己一贯清冷,否则还真不知以什么表情面对。 木着一张脸,总没那么容易叫人看出端倪。 到小凳坐下,茫茫然望着眼前景象——还是匆忙的人群,还是喧嚣的剧组,可凭什么觉得今晚的梦境与每天相同? 少了南潇雪,卷轴被硬生生扯出一个大洞。 而可笑的是,倪漫觉得一知道事。 更可笑的是,倪漫觉得一有南潇雪的联系方式。 安常默默拿起手机,把自己微信通讯录翻了个遍。 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么做,像只是要验证给自己看——真的没有南潇雪。 只要南潇雪离开了宁乡,和南潇雪之间雨丝般孱弱的连结,就被距离拉得越来越细、越来越薄,直到“啪”一声断了。 安常站起来,再次踱到倪漫身边。 而倪漫头的候,却突然又改了主意,假装只是从倪漫身边路过。 固然可以找倪漫要南潇雪的手机号,扯一个“通讯录被误删”之类的幌子,倪漫一给的。 可要到南潇雪的联系方式又怎么样呢?难道南潇雪那声线清冷的“喂”一声响起,能问出一句:“今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 们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段系,到梅雨季结束、南潇雪离开宁乡就画上休止符。 最初就失去深厚根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