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出她和亲近之人都能看出的模糊血肉。 她低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看似光洁,虬结的伤疤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趋利避害人类基因里的本能。 火烫了,下次再见到火就知道躲开。 刀伤了,下次再遇见刀就避而远走。 曾经的痛提醒人规避伤,这样才能活得好一点、容易一点。 爱到伤了,谁还敢那样再经历一次。 安常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没就好。” “我就打电话提醒你一声,万一,我说万一她从的地方要到你手机号,你打电话,你可千万心软。” “放心,不会的。” 挂了电话,她马上倪漫拨过去一通语音:“司机过来了么?” “路上了。” “抱歉,我不去了,麻烦你帮我把机票退了吧。” 倪漫一愣:“什么?” 安常口齿清晰的重复一遍:“我说,我不去了。” 她把换洗衣服一件件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多可笑,她慌乱间还记得丢进去成套的内衣内裤。 行李箱拉起,套上防尘袋还扔回立柜最深处。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 文秀英已经睡下了,安常赶紧出去,对已经赶来的司机很一番不好意思,拿了姑嫂饼和水果作为赔罪。 要一开始想清楚拒绝,就不用麻烦人家跑这一趟了。 安常回到卧室,脱下刚刚为了出门而换的衬衫和牛仔裤。 这么纠结一通下来,她洗过的长发还没干透,半湿披肩。 等梅雨季过去,就不会再这样了。 她拿吹风机呜呜呜快速吹干了,把自己扔上了床。 反思了一下:她改变意,因为好巧不巧,今晚颜聆歌正好毛悦打了个电话么? 她很清楚,不的。 就算没有这通电话,还有托运标签,行李箱上的樟脑丸味,甚至就算她赶到了机场,也还有机场那股特殊的味道来提醒她,她上一次投入进去,何伤得彻底、落荒而逃。 她总会清醒过来的。 ****** 那边倪漫南潇雪打电话:“雪姐。” “她出发了么?” “她说……不去。” 南潇雪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语气倒仍淡然:“好,知道了。” “那我把机票退了?” “不必退了,就这样吧。” “好的雪姐,那你休息吧。” “嗯。” 挂了电话,南潇雪又点开倪漫发她的航班截图。 为什么不让倪漫退票? 她发现她等。 或许,安常会改了意,悄然赶赴机场,她一个惊喜。 奔波的疲劳终于让她靠床进入浅眠。 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握手机,点亮一看,已过了安常本应抵达的时间了。 倪漫没有联系过她。 而若安常一个人悄悄飞抵邶城,一会通过倪漫来找她。 南潇雪把手机放回床,揉了揉靠得发酸的肩膀,终于那张让她脊柱无比舒适的大床上躺下。 到这时,她的内心反而静下来。 她越界了。 也许她敢这段关系里放肆沉沦,因为打一开始,安常就比她更清醒。 一开始拒绝加她微信的安常,到现拒绝来邶城的也安常。 而当次日清晨的阳光带她理智回来的时候,她会感谢今晚的安常吗? ****** 第二安常醒得早,却一直床上赖到午,才磨磨蹭蹭起床。 昨晚发吹到半干不干就睡了,她又辗转,枕上蹭得乱七八糟,今早上起来一看,毛毛躁躁的,就算扎了马尾,发尾仍翘起一个搞笑的弯。 文秀英盯她:“你发怎么这样?” 安常捋一把:“发型嘛,睡成什么样算什么样,随缘。” “昨晚不有人敲门?” “哦,剧组的人来找我。” “有事?” “一点小事。” 午饭文秀英煮了酒酿圆子,吃嘴里一点淡淡的酒味,软糯糯的。 安常忽然问:“外婆,现不还没有鸡米?” “有干芡实。” “我说新鲜那种。” “现还不到八月,怎么可能有?”文秀英睨她一眼:“你这孩子不睡傻了?” 安常默默抿一口酒酿。 真奇怪,入口那么清甜,后味却泛酸涩。 吃完午饭,她帮洗碗,毛悦的电话预期而至。 她把手围裙上擦了擦:“喂?” 暂且关上水龙,淅沥的水流声就全来自外面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