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坐回座位,她的一颗心还在胸腔里兀自跳个不停,嘴唇都发麻。 应该有很多人目睹了这一幕吧,又或者根本没什人注意她。 安常大脑里一片空白。 但至少有一个人肯注意了,毛悦扭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大概怕边人听见,掏出手机发微信问她:【你想去找她?】 安常低打字:【她刚才有没有回?】 这时广告放映完毕,银幕里传出熟悉旋律,一片黑屏的中央出龙标。 毛悦的微信是压着《青瓷》片回过来的: 【没有。】 南潇雪没有回。 其那样的距离,南潇雪一听到了动静。 但对南潇雪来,粉丝找过去的经历一发生过太多次了吧。 安常怕影响其他人观影,默默收起手机。 银幕上的南潇雪出,影厅里的众人呼吸节奏一齐被打乱。 没人见过那样的南潇雪。 南潇雪从来似雪地里的一枝墨竹,眉目寒霜般清冷,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而此时银幕上的南潇雪,一袭瓷青色旗袍,腰肢如春日藤蔓轻晃。 仍是没有笑,可些微挑着眉。 她不是山野狸狐幻化出的那种妖精,所有的媚态不表象,她七百岁瓷瓶所化,沉稳是她的气韵,可沧海桑田间她又汲获了非一般的灵气。 她的媚,藏在微微上挑的眉尾,藏在话时略往下压住的唇角,藏在语气助词微妙的那一个停顿。 有人低声一句:“我还真没敢想南仙演这角色是什样。” “以后谁敢南仙不是演技派我跟谁急。” 「演技」。 安常想,「演技」与「梦境」的共通之处,便是都为虚幻。 排演《青瓷》的那个初夏,对南潇雪来,到底是虚幻,还是真? 纵使南潇雪当时有过真心的沉沦,也许回到邶城,一切像场梦一般逝去了。 也许在跟她呼吸着一个影厅空气、坐在第一排的人,早已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了。 观众们没人再话了,仿佛再多一句,都会干扰了欣赏南潇雪的专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常没什表情的盯着银幕。 她不是故作深沉,只是不知该以什表情面对。 不是没发毛悦时不时在偷瞟她。 一场舞剧有多久?她不知道田导具体怎剪辑,但根据观影经验,应该至多不过两小时。 她看似安静坐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顶悬着炸弹的倒计时。 引线便是舞剧结束后南潇雪的离开,从此她俩的世界天崩地裂,倒向截然相反的两极,再无任何弥合的可。 出了这影厅,她还再去哪里见到南潇雪? 本意是来看银幕上的南潇雪,理清自己在对她的感觉,却被南潇雪的突然出彻底搅乱了心神。 突然毛悦拍了她一下。 安常一抖,立即望向第一排的南潇雪。 影厅太大了,根本望不清。 结果毛悦:“刚在日料店喝太多味增汤了,我想上厕所,在憋不住了。” 安常:…… 侧腿让她出去。 毛悦冲到洗手间解放了自己,洗完手又习惯性掏出手机,看有没有客户给她发微信。 埋着往外走,不曾想一个人正推门往里。 毛悦生怕撞上,下意识往后一退,手一个没抓稳手机摔出去,掉在那人的乐福鞋边。 她想去捡,那人已先她一步蹲下。 那人站起来,她已然呆了。 戴着口罩又怎样呢?! 是她从那双风光霁月的眼眸还不认出这人是谁,她还配十年粉的称号?! 她的手机已自动锁屏,背景变作刚刚设置的安常生日照。 南潇雪凝眸看了一眼,递还给她。 她颤巍巍接过声“谢谢”,拔腿往外走。 她不知别家粉丝追星是怎样,反正对她们“浪味仙”而言,南仙一直是可远观而不可接近。 可以隔着银幕欣赏,可以去舞剧院接南潇雪下班,甚至可以像她之跑去宁乡看《青瓷》的开机仪式,可那都是混在人堆里的行为,不会与南潇雪发生什质互动。 那次在开机仪式上,还有那次金羽奖颁奖礼结束后在电视台门口,南潇雪走过来跟她一话,她差点心脏骤停。 更何况那时她边还有其他人,而此时密闭的洗手间里只有她和南潇雪。 她手脚的往外逃,简直不知安常这个狠人,怎有勇气对南潇雪下六十万的手! 偏这时一道清冷声线自背后响起:“。” 她颤出了小鸡炖蘑菇端上桌时、那朵蘑菇不停抖动的幅度,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潇雪纤长手指,勾下耳畔的口罩,那张绝色的脸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