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室友却有些同情。 毕业季到,学校宿舍和大树上都挂起了各种欢送横幅。 “为祖国的外贸事业贡献青春!” “服务祖国人民实现身价值!” “热烈欢送我校八三级毕业奔赴祖国各地!” “此去万里,一程风雨一程歌!” 诸此类的条幅被挂得到处都是,也唤起了大家离别的伤感。 宿舍聚餐,班级聚餐,各种小团体聚餐,几乎每天都有。 狄思科非常珍惜最后的这段相聚时光,时间允许,所有饭局他都应邀了。 全班聚餐的时候,张新华端着酒杯走到了狄思科跟前。 被举报亲属走私以后,狄思科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 两人似乎都在有意回避与对方接触。 但这次不知张新华是怎么想的,居然主动找到他解释了之前那封举报信的事。 “其实我本人在事业上没么追求,但我父母都希望我体制内工作。关于哥哥的那封举报信,我也是后才知道是我家亲戚写的。”张新华举起酒杯说,“狄思科,马上就各奔东西了,针对那件事,我郑重跟道个歉,希望得到的谅解。” 狄思科对这番话并不怎么相信,但他已经回敬对方一封小作文了。 也就无所谓原谅不原谅。 一杯酒而已,喝就喝呗。 是否真的够一笑泯恩仇,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反马上就分开了,以后又同在一个系统工作,就这样吧。 * 毕业分配方案布,同学们彻底离开了校园。 走出校门的当天,狄思科就无缝衔接,带着报到证去单位报到了。 英语组的三个新人不用像其他毕业那样岗前培训,所以式入职没两天,崔组就给他们安排了真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 后天紧急接待一个外国企业家考察团,领导临时安排了宴请。 虽然是吃顿饭的事,但外交无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交际司这边马上拿出接待方案。 崔组大方地派出了狄思科、袁媛和方堃,配合综合处和外宾接待处的同事,完这项任务。 翻译菜单和程安排的工作,通常用一个人就搞定了。 但谁让他们仨都是新人呢,每人负责一小部分,两天的时间无论何也做完了。 方堃是高翻班的研究,又比狄思科二人的年纪大点,分配工作的时候,就主动选了难度最高的菜单翻译。 狄思科翻译程安排。 而袁媛的工作简单却最琐碎,她得帮忙打印几十个宾的名牌,以防出现弄错客人名字的情况。 综合处很快就把程单交给了狄思科。 一页纸上没多少内容,几百个字而已,他几分钟就翻译出。 但是临时接待任务之所以难办,就在于程和人员的不确定性。 狄思科上午九点翻译完第一稿,准备送去打字室打印式稿,综合处的同志又把新的程单送了。 人家说了,上一份不算数,以这一份为准。 狄思科便将第一稿收起,重新译了第二稿。 这次他有经验了,工作完以后没有马上去打字室。 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果然又等了改动后的第三份方案。 一份程安排修修改改好几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式确定下。 狄思科打印了式稿,在底部签上了的名字,又拿出印章和印泥,郑重其事地在旁边盖了章。 类似的工作他已经做过几次了,但这是他第一次有资格在上面签字盖章。 而且这个印章是于童送给他的。 印章材料是号称四大印章石之一的寿山石,于宝塔那里搜刮以后,就被于童送去了琉璃厂雕刻。 所以,当狄思科将沾了印泥的白色印章盖在定稿底部时,好似决定了么国家大事。 那种仪式感堪比皇帝握着玉玺。 将定稿送去综合处,他的任务就可以式完了。 不过,截稿时间是今天下班前,刚出校门的狄思科还记着老师们“不许提前交卷”的求。 所以,他没着急往上送。 下午袁媛去宾馆送铭牌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 反他没么事,就按照外宾的程路线走一遍。 然而,这样走了一遍后,他却有了新的疑问。 按照程单上的安排,外宾们在明天中午直接会场前往冷餐会。 两处相聚不远,步一刻钟左右就抵达。 所以,程单上将冷餐会安排在了会议结束的半小时以后。 不过,狄思科实地走过后发现,会议在贵宾楼三层,冷餐会在迎宾楼顶层。 两栋楼里的客梯都有三部。 这次会议有上百位宾,若是有人不习惯走楼梯,固执地等待电梯,那半小时的预留时间必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