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思科从原单位离开久, 回去刷个脸还是好使的。 负责草拟邀请名单的陈春兰，是他的歌迷，还跟他是难姐难弟。 想初, 两人共同对接过数次外宾行程单和餐单的笔译工作。 每次都要修改十来遍才能定稿，加班是家常便饭。 所以, 他们俩算是一起苦过来的。 陈春兰听了他的请求后，义正言辞道：“我们这份名单是保密的，迎春招待会没正式开始前，会对外公开名单！” “我公开，就抄一份自己看看。” 他连照相机都带来了，就等着咔嚓咔嚓呢。 陈春兰拉开抽屉, 将拟好的名单拿出来，用手指点了点, “那行，这份名单还是最终的出席名单，每天都有变动。” 狄思科拿起那份名单翻了翻，“这么多企业啊？” 只看名称的，根本无法确定某些企业的经营范围。 陈春兰提起水壶, 往水杯里续了水，没阻止他翻看的动作。 让他抄一份肯定是行的，单位内部有保密条例, 哪怕乐意帮忙，能着同事的面犯错误。 是在这里随手翻翻还是可以的。 狄思科翻了两页便放了回去, 坐到旁边, 笑嘻嘻道：“陈姐, 既然还没定稿，那我就抄了。这里的企业太多, 有些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你知道他们都是干嘛的吗？” “我就是负责这个的，然知道了。” 狄思科自来熟地从笔筒旁边的三颗水果糖里，挑了一颗绿色的放嘴里，口齿含混地说：“那你帮我挑几个跟轻工业品有关的企业呗，好让我拿回去交差。” “那范围可就大了，”陈春兰笑道，“你倒是会使唤人，连回去整理摘抄的时间都省了。” 狄思科玩笑道：“谁让你是我歌迷呢！幸亏是你负责这个工作，换了他人我还好开口。” “你要是再出新录音带，我就要变成别人的歌迷了。”陈春兰拿出稿纸，在上面列出几个企业名称，“我最近买了好多港台歌星的录音带呢。” 狄思科将名单折起来揣兜里，临时送了几张卡拉OK厅的招待票。 “那边港台歌星的新歌还挺多的，你可别整天加班了，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嘛。” * 徐叔阳拿到企业名单后，觉得这个迎春招待会很有些看头。 天就找关系，从工商联那边争取了一个出席名额。 这种招待会座次固定，另带一名业务经理随行是可能的。 所以，徐叔阳参加工作快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要亲自去宴会上业务员拉生意了！ 了让领导旗开得胜，狄思科帮他搜集整理了少企业资料，要了解企业规模和业务范围，还要掌握企业代表的大致背景。 他这边准备得挺充分，可是，距离招待会还有三天时，他们却突然接到通知，日本胶片公司访华团的团长从副总裁变成了总裁。 人家重视这次合作，将代表团的规格升级了，所以他们这边迎接的队伍得升格。 徐叔阳要在天下午亲自与对方总裁会谈。 在同一时间召开的迎春招待会自然就无法参加了。 徐叔阳摆摆手说：“去了就算了，咱们先可着有合作意向的来。” “领导，”狄思科尴尬一笑，“交际司大型活动处那边，刚我打了电，让我去迎春招待会上唱歌……” 徐叔阳：“……” “我以您去参加招待会是板上钉钉的事，寻思您一个人去可能方便，所以就跟大型活动处的同志争取了一下演出机会，趁机陪您一起会场。他们前没我确切消息，今早才打电来让我去彩排的……” 这种招待会然可能只是吃饭喝酒，会准备一些文艺演出活跃气氛。 狄思科这两年积极参加单位组织的活动，已经是系统内有名的文艺尖子了。 他主动要求去招待会上免费唱歌，筹备组没有拒绝的道理，跟领导报备以后，就把他加了演员名单里，让他作中方企业代表上台献唱。 徐叔阳闻言笑道：“你这想法可够天马行空的。我还在可惜老吴和马副总都没时间出席，浪费了一个好机会。过，既然你争取到了名额，那就去好好唱。要是能拉几个业务回来就更好了，到时候让财务你发奖金。” 狄思科满口答应着，将提前徐总准备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独自前往了迎春招待会。 这次招待会招待的对象都是外商，宴会形式却非常中式，会场被布置得像他的婚宴似的。 十来人围坐着一个大圆桌，在友谊宾馆的大宴会厅里，足足摆了二三十桌。 狄思科按时间入会场时，翻译室的翻译们早已经就位了。 袁媛和周萍见他来，惊讶地迎上来问：“你怎么来啦？” 他晃了晃胸前的工作牌，笑容满面道：“我是代表中方企业来演出的，欢迎际友人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