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心焦急跑来,没有留意老爷子的神情。 胡乱点点脑袋,就担忧询问:“奶奶呢,情况怎么样?” “已经送进去了。”老爷子扬一下下颌,淡淡道,“医生说只要做完手术,就没什么大毛病,不用担心。” “怎么会这样突然的?”宋挽心咬咬手指。 这几天她一直在陪着老夫人,好不容易说服她进来住院,都定好这周末做手术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还不是她自己太拖沓,非要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奶奶只是怕痛而已……”宋挽心低低说着。 她也知道,因为手术这件事,老爷子和老夫人没少吵架,因此也不敢说什么。 两人都沉默着,空气多少有些冷凝。 好在,这时候宋焕峰和宋司一同跑了过来,来这里后也是问了和宋挽心一样的问题。 老爷子已经是懒得再说,宋挽心便转述了一遍。 “妈也真是的……”宋焕峰无奈摇摇头,“这样也好,至少是把手术做了,后面就是慢慢恢复的时间了。” 老爷子看他一眼,道:“你先和我来一下。” 说完,他就起身向外走去。 宋焕峰叮嘱宋司一声,就忙追在老爷子身后向外走去。 走廊内只剩下宋司和宋挽心。 因顾时瑶的事情,他们已经许多天都没有说话了。 宋挽心坐在椅子上,垂眸盯着指尖,仿佛没有看到宋司一般;宋司靠在墙壁上,抱臂观察着宋挽心。 在他想法里,宋挽心不该有这样好的定力,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质问他。 他早已准备好的理由,在宋挽心的耐心面前渐渐失效。 无声叹口气,他正准备先试探一下,就见宋焕峰忽然去而复返,招招手道:“小司,你也一起过来。” 宋司愣一下,看一眼宋挽心后,还是应声过去了。 他们三人都离开,空荡荡的走廊内就只留下宋挽心一个人。 她抬眸看一眼三人都消失的方向,不禁叹了口气。 在宋家,她永远都被当成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孩子。 或许叶怀柔说的对,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什么社会阅历,才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在……现在有叶怀柔相信她,并和她分享一切事业。 摸一摸她来不及摘掉的肩章,宋挽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也有自己的天地的。 虽然现在相比于宋家其他人还很渺小,但只要继续和叶怀柔做下去,她相信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成就。 重新振作起来后,她就耐心等待着手术结果。 不多时,宋焕峰和老爷子回到了手术室外,却不见宋司的身影。 宋挽心聪明地没有多问。 经历这么多事情,她现在也多少有了点心眼,知道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 何况宋司这件事,很可能和之前蒋家的事情有关。 “医生出来过吗?”宋焕峰温和询问。 “没有。”宋挽心摇摇头。 做手术过程中,医生不出来才是最安全的。 三人之间就又没了话,安静等待着。 不知过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护士从内走出来,告知他们:“手术已经结束了,没什么问题。等麻药过后,病人也应该就醒了。” 老爷子点点头,看向宋焕峰:“护工到了吗?” “还在路上,妈做手术太突然,我是临时才找的,有点急了。” “那你们先陪陪她吧。” 老爷子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老爷子没有要留在这里陪老夫人的意思,在得知老夫人无恙后,就选择先一步离开。 宋挽心一路陪着老夫人回到病房,看着她憔悴脸庞满眼都是心疼。 “你先在这里陪一下奶奶,我出门打一个电话。”宋焕峰道,“要不要回来时候给你带点吃的喝的?” 宋挽心在餐厅忙碌半天,确实是没有吃饭。 思索一下,她就点点头:“麻烦爸爸给我带面包和牛奶吧。” “好。” 宋焕峰点点头,就走出了病房。 宋挽心独自坐在病房内,守着昏睡的老夫人,忽然间发现他们这个家一直都有点冷淡。 所有人都对她很好,但各自关系却有些淡得离谱。 她有些茫然地坐着,目光在病房内不自觉逡巡着,就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包包,里面许多东西都散了出来。 应该是老夫人病发被抬走时,匆忙间不知道被谁给翻倒了。 她走过去收拾,将东西一一向包包里放去,在放钱包时,却忽然看到一个折叠四四方方的纸从里面飘了出来。 宋挽心并没怎么在意,只是将纸给捡起来,准备放回去。 只是在要放回去时,她忽然看到了“亲子鉴定”几个字,不由得一愣。 ……好端端的,老夫人怎么会做亲子鉴定? 是别人的吗? 犹豫许久,她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将那张纸给缓慢打开。 当她看清楚纸上内容时,却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僵住。 “怎么会……” 无意识地喃喃一声,她双手不住发颤。 当年那孩子——她尚未谋面的二叔,不是应该早早夭折了吗? 怎么会是叶云洲?! 她震惊又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直到余光瞥见肩章,她才猛然回神,不住提醒自己冷静,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将纸折叠好,她仔仔细细地放回钱包,一并给塞进包包里。 回到老夫人床畔,她忍不住想:这件事是只有老夫人一个人知道,还是老爷子也知道了? 她不太想往阴谋上想,但最近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就忍不住想得多了一点。 沉默地坐着,不知过多久,宋焕峰终于回来。 身后还跟着护工梅姨。 他买回来一大包零食,放在桌上招呼宋挽心:“给你简单买了些吃的,你先垫垫肚子,晚上让大厨做一些你喜欢吃的。” 宋挽心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翻找。 她翻出一盒牛奶,忽然想到什么,试探宋焕峰:“爸,你知道二叔葬在什么地方吗?我好像都没有去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