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蓝得纯粹的大海。海还连着天,连成一片,把天空也染蓝了。
库洛洛没见过这样的颜色,像是风行天际时天空的颜色,又像是海水轻扬时,带起的水波的颜色。
库洛洛弯下腰,捧了一捧在手里,粼粼的光在他手中晃动,闪烁着剔透的颜色。水一点点淌向他指缝间,很快,细碎的光流走了。
库洛洛又捧起一捧,没多久,又流走了。
这样,是留不住的。
库洛洛知道,他也不甚在意。他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把视线投向海天之际。
一座座白色的冰川从视线的尽头慢慢靠近,靠近一点,沉在水里的部分就增加一些。没走多久,冰川就悄无声息地沉没在海平面之下。
陆续有冰川漂来,陆续沉没。没有一座能够漂到库洛洛面前。
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咚咚——
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像是琴声,又像是其他的。
库洛洛分不太清是什么声音。乐器的声音,在他耳中都是相似的,和路人的声音一样,没什么区别。
声音舒缓而有节奏地响着,似乎是成段的乐曲。库洛洛似乎听到过这样的旋律,似乎又是第一次听见。
旋律缓缓流淌着,冰川陆续出现、沉没。海天之际的蓝色,不断变换着彼此之间的边界。海水卷到库洛洛身边,剔透的蓝色变成透彻的白色,一如冰川的颜色。
库洛洛躺在沙子中,闭上眼睛。如果是梦的话,这是个好梦。
咚咚咚——
远处教堂传来的钟声,叫醒了库洛洛,从蓝色的梦中。
库洛洛怔了几秒,他似乎做了个美梦,似乎又没有,然后思维就回到了现实中。
然后,他收到了信息,芬克斯发来的。
芬克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库洛洛,说要去找除念师。
库洛洛把地点发给他。发完后,他又开始思考芬克斯遇到的情况。
2000年,10月,贪婪之岛。
独自一人在民居中休息的飞坦,此时如在梦中。
闭上眼时,他还身处贪婪之岛,再睁开眼后,就身在流星街。
飞坦的想法和芬克斯差不多,他也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念能力,被强制从贪婪之岛转移到流星街了。
视线范围内最先引起飞坦注意的,是一个活物,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一个正在流星街外围走着的女人。
步履缓慢,浑身破绽。
飞坦观察者周围的情况,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很快,他也受到了芬克斯曾受到的待遇,被强制扯着朝那人的方向移动,无法保持离她太远的距离。
飞坦冷冷地开口:“你要做什么?”
这话自然是对那人说的。
没有回答,甚至连反应都没有。那人依然继续走着。
飞坦抬起一只手,许多气聚集在他手上,形成锋利的手刀。眨眼间,飞坦就到了那人身边,手掌横切对方的颈部。
手掌穿过了对方的颈部,一如芬克斯之前那样。
那人也像之前那样,像是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依旧自顾自走着。
见此情形,飞坦也有了诸多猜测,和芬克斯差不太多。
不过,他发现了一件芬克斯没有注意到的事。
声音。
没有声音。
准确来说,是飞坦听不到那人的声音。
飞坦攻击那人失败没多久后,就有流星街居民出现在飞坦的视线范围内。一个流星街的孩子,她大概是从居住区偷偷跑出来的,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防护服,显然是穿了成年人的偷跑出来的。
那个流星街的孩子似乎是专门来找那人的,一见到那人,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每一个字,飞坦都听清了。
说了一大堆话后,那孩子就把一个破旧的小盒子递给了那人。
整个过程,飞坦没有听到那个人的任何声音。飞坦确定她说话了,但飞坦就是没有听到任何她的声音。
是不会说话,只会唇语?还是只是他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