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理性推测就足够了。
“感觉”这把双刃剑,没必要用时,库洛洛从来不用。排除“感觉”的干扰,靠理智行动,能生存得更好,这就是库洛洛总结出来的结论。尽管很多时候,他自己也做不到。情感与理智的不一致,是绝大多数人类这种生物的特点,或者说弱点。
绝对感性或绝对理性的人类,是不存在的,至少库洛洛还没遇到过。
面前这个女孩,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接近“绝对理性”,她似乎没有什么主观情感,情绪波动一直很平稳。她似乎又很“感性”,连动物的情感她也能感觉到。库洛洛一直在观察她,就像研究人员观察自己的研究对象那样。
每当偷到一个新的念能力时,库洛洛总是习惯通过对那个念能力的各种测试,来还原念能力原主人的心灵地貌,找到其中最幽邃的部分,库洛洛称之为“品味原主人内心深处的黑暗”。
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与这个没什么区别。不过,这次他观察的对象并不是偷来的、看不见的,而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真真正正存在在他面前的实体。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总是有很多问题问那女孩。提问,也是观察研究的重要方式之一。当然,也和这里除她之外再无别人有关,库洛洛不可能一直自言自语,有个交流对象总比没有好。
听完库洛洛的解释后,那女孩点头。
“要去那里看看有多少吗?”
摇头。
“不感兴趣?”
摇头。
“不是的话,是什么?”
“知道。”
“现在就知道?”
点头。
“多少?”
“九十七万四千三百零九。”
库洛洛立刻去验证女孩那种感觉。
计算大数量的物品有许多方法,称重法、面积法、混色法、体积法等等,库洛洛都没采用,他用了最原始的数数标记法。他要的是百分百精准,不是大体的数量估算。
库洛洛去超市拿了十种颜色的记号笔和两袋汽水流星糖,一袋汽水流星糖是一百颗。他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在甘蔗上做记号,十株一组,每组做同色标记。每标记满十种颜色一次,就扔一颗白色的汽水流星糖到一个空袋子里。扔满一百颗时,就往另一个袋子里放一颗彩色的汽水流星糖。
他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途中出错,导致要推倒重来,做好颜色标记后,要检查哪一部分出错,就很容易了。这样的方式,保证了计算的准确性,同时也是非常费时费事的。库洛洛不怕费事,更不怕费时,他要百分百的精确。
只要能确保百分百,这样的“费”是他能接受的。
库洛洛能接受这样的“费”,其他生物却不能接受。
库洛洛为了保证甘蔗数量的可靠,就不准在这附近觅食的生物啃食甘蔗。把这片甘蔗林当做口粮的生物并不少,库洛洛这种行径,就引起了它们的不满。于是就有生物大着胆子来找库洛洛抗议,这些生物完全不知道“幻影旅团”和“旅团团长”是什么样的人,为了口粮问题胆子都大起来了。
被那些生物找上后,库洛洛没什么感受,也没理会它们。旅团的人都是专注目标,目标以外的人或事,都是次要的。库洛洛的目标是什么,他当然很清楚。
库洛洛花了好几天,彻底数清了甘蔗的总数,和那女孩报的分毫不差。这下,彻底激起了库洛洛的研究兴趣,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研究样本。
库洛洛又去找那个女孩,他准备再研究一下其他的。那女孩没在树上,库洛洛找了一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海上超市里,看着货架上的一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