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琉从断相思上跃下。 少女轻盈无声地落地, 红色衣裙被山外山云崖边的风轻轻扯起,像朵在风里含苞将放的花。 青丝几缕松散,曳着晨曦, 垂过她姣好白净的侧脸。 “袁师兄, 掌门说了,我们只是护送十六师姐去时家认亲的,还不能算正式的提亲……” 袁回身旁被他搭话的弟子原本只是无意望向崖边, 一眼落去,却看怔了神。 “看什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袁回循声望去。 旁边弟子忙抬手要擦,跟着才反应是被袁回取笑了, 有些不好意思:“袁师兄,我之前都没听说过,原来十六师姐这样好看啊?” “好看吗?还行…还好吧。” 袁回说得有些心虚,又不由皱着眉往红衣少女那边觑了两眼:“从她入宗之后就没见她露过几面,听师兄说天天不是修炼就是练剑, 宗主峰的弟子袍她就没换下过,你能听说就有鬼了。” 他一顿,想起了时璃, 略有不满地放低了声:“就算想嫁, 也不用着急这会就把嫁衣换上吧。” “……” 云崖边, 想要朝酆业走去的心思还是被时琉按下了。 恰在此时听得风里送来的声音, 红衣少女负剑侧身,清丽面庞安静地望向袁回:“今日衣饰是宗主峰执事送来的。寻常服饰,与嫁衣无关。” “——!” 袁回一吓:“你你能听见我说话?不是,你现在什么灵气境界了,别告诉我你也已经破天境入化境了!” —— 近日宗门有难, 以晏秋白一夜入化境巅峰的惊人事迹为首,随其后,各峰弟子陆续开始破境。 袁回天赋拔尖,可惜打小惫懒,修炼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然靠着天赋和时间磨上了天境巅峰,奈何根基不稳,根本不能再作突破。 为此,他最近没少受袁沧浪耳提面命。 这趟袁沧浪非得把他塞进队伍来,也是给他下了趁下山历练夯实根基的死命令。且袁长老已经放话了,袁回回来以前要还是不能突破到化境,那就别回沧浪峰,直接留在山外山当个外山弟子好了。 如果此时,刚入门还不到半年的时琉也突破到造化境界…… 袁回脸都绿了。 但好在,冷静下来后,他放出神识探查的结果也已回来——时琉虽然境界又有提升,隐隐已经接近天境巅峰,但还差一线未至。 距离造化境界更得是有段时间。 袁回松了口气,跟着更疑惑问旁边弟子:“没到化境啊,那她怎么听着我说话的?” “……” 弟子看他身后,欲言又止。 袁回扭脸过去:“咳,那什么,我刚刚那样说你是不对,我道歉。但我提前告诉你啊,就算你之后要嫁给我大师兄,也别想管着我,我只听师兄和时璃师姐还有鸣夏师姐的,你——” 话没说完,袁回余光里瞥见道不知何时站到他身旁的修挺身影。 “…咕咚。” 袁回咽口水,讪讪扭头:“大师兄,你怎么来了也不,不说一声?” 晏秋白温和地握扇而笑:“话都让你说了,我还需要说什么。” “我不……” “师弟既然如此有主见,不如我这玄门大师兄的位置也让给你做,如何?” 袁回:“…………” 若非这么多山外山弟子在旁边憋着笑看着,那他已经快要跪下了。 眼见袁回的方脸憋得通红,晏秋白最后温和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去旁边了。 时琉负剑站在崖前,望着外面云海出神。 “袁回素来口无遮拦,如今你已是宗主峰亲传弟子,自然也是他的师姐,有权出言训诫,不必隐忍。”晏秋白停在她身畔。 时琉偏过脸,想了想,她轻摇头:“我没有对他隐忍,是他后来说的与我无关,所以我并不在意。” “那看来,今后这些琐事,只好由我来替你管了。”晏秋白声音轻了下来,合着淡淡笑意。 “……” 时琉微怔。 昨夜在后山,她与酆业说谎了。她会依他所言,与晏秋白代时家和玄门联亲,为他夺取罗酆石,但道侣大婚做不得假——晏秋白师兄从未亏苛她半分,她也绝不会陷他于天下笑柄的不义之地。 只是即便她早有如此定计,似乎也从未想过她与师兄的“今后”。 “今后”么。 时琉望着身侧温润如玉的晏秋白,想了想,点下头去。 少女声轻:“好。” 晏秋白抬手,动作很慢地伸手过去,确定时琉没有抗拒躲闪的意思,他才轻摸了摸少女额头:“红色衣裙果然很适合你。” 少女额发轻软,还安静地垂耷着眼,眼角细长,轻轻翘起来一点。 晏秋白怕她不自在,便垂下手,只是这片刻间,他兀地觉着身周某个方向传来一阵沁骨的寒凉来。 循着那古怪感,晏秋白微微侧眸,望见一群山外山的弟子。 “我听峰内执事说,衣裙是你让他们送来的,”时琉低头望着身上从未穿过的艳丽颜色,略微有些不适应,“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晏秋白未找到那丝寒意的源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