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终于想起什么:“师兄一行很快便会带着玄门的聘礼到隐世青山外了。他今晚可能会过来留坐片刻,主人若是没有旁事……” “聘礼中有罗酆石么。” 魔握起长笛,笛身微微熠起翠色。 时琉有所警觉,皱着眉低轻着声:“不能强抢。万一罗酆石不在其中,那便是功亏一篑。” “…啧。” 魔懒散且不爽地一抬颧骨,轻眯着眼看站在榻前近处的少女:“你是主人我是主人,听你的听我的?” “主人是主人,”少女不卑不亢,只是声音不知因何微颤,“但这件事要听我的。” “…………” 屋内没了动静。 榻外,背着窗外清冷圆月洒下的清辉,少女迟滞地抬眸,似乎想去寻榻上那人的声息,只是还未能找到,便听得那个清冷低哑的声音。 像是抑着几分薄怒—— “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这话落时。 榻外,少女的身影便像再撑不住地忽晃了晃,她仓促撑手按在镂空的床前雕栏上。 晃过侧身,终于露在月光下的脸庞苍白,额头更渗着明显疼出来的冷汗。她颤栗的眼睫紧紧阖着,连柔软的唇都咬得血色尽褪,显然是在隐忍着剧烈的痛楚。 且不止此刻,从刚刚便已开始。 魔搭在膝上的手里玉笛消失,而他掌心向外随意一翻,朝少女抬起。 昏昧里他声音微微沉哑:“过来。” “不……不要。”时琉苍白着脸,阖着眼也用力地摇了摇头。 酆业一顿,回神后他冷淡地打量她,抑不下语气凉冰冰的嘲弄:“你不如先睁开眼看看,你现在有说不要的资格么。” 时琉顾不得反驳他的嘲讽。 她全身力气和意志全用来压住痛楚对理智的侵蚀都不够,还要分一份去抵抗空气里淡淡的血香——哪还有精力理会酆业是如何嘲弄她的。 见少女疼得几乎跪地也死咬着牙一步不肯踏出的模样,酆业不由地气笑了。 “怎么,要和你师兄结为道侣,便连我的血都要划清界限了?” “……” “好。”魔笑意骤冷,起身,“那便痛死你好了。” “…………” 冷落的脚步声在寂寥的房内那般明显。 尤其是对时琉来说,那一点点远去、淡去的声音仿佛是在蹂|躏和撕扯她的理智,脑海里每一个尖锐失真的声音都在咆哮着告诉她追上去,威胁他,求他,不管如何都好,只要能让她尝一点—— “不……不许……” 少女扣在床榻雕栏上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木棱里。 她闻到最后一丝冷淡的香从屋里遁去。 意志如释重负。 然而只一瞬,卷土而来的更加翻天覆地的痛意便冲撞得她眼前一黑。 少女身影再撑不住地倒下去。 却没有砸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一个沁着暗香的宽阔怀里。 ‘为何不许。’ 她听见茫茫的黑暗中有人低声问。 少女疼得惨白的脸轻皱起,声音如难过的梦呓:“不要……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抱着她的玄黑袍子微微一滞。 几息后,黑暗里响起低而折服的笑叹。 ‘没关系。’ ‘他习惯了。’ - 月近中天时,晏秋白与袁回正从时家的迎宾殿踏出来。 随行的玄门弟子一早便被遣回紫江阁,此时往客居处走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聘礼和清单业已交给时家主,袁回难得觉得一身轻松—— 终于不必担心被打劫了。 “师兄,你是直接跟我一道回紫江阁,还是先去看看十六师姐?”袁回扭头,朝晏秋白眨眨眼。 “十六没有回我剑讯,我担心有什么状况,先过去看望一下,再回紫江阁。” “好吧。” 袁回点点头,也不意外。只是在他收回视线时,余光恰扫到晏秋白握在手中虚拢着的折扇。 他眼神古怪了下,放出神识确定四周没人,这才问:“师兄,掌门在我们走之前,为何突然问你要不要再选件新的法宝?你这柄扇子当年可是连小师叔祖都赞非等闲的神器,莫非出什么问题了?” 晏秋白眼神略动,指腹在折扇下的白玉扇钉上轻轻摩挲过去。 一两息后,他淡然而笑:“没什么,神器难驭而已。” “噢。” 袁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通向东边紫江阁与西边主阁的分叉廊下,二人作了别,晏秋白独自疾步如飞,身影向主阁掠去。 ——不知为何,他今晚总有些心思难属。 片刻后,一道淡青长袍停在慧辰轩的正门外。 慧辰轩外几级台阶,晏秋白拾级而上,在门前停下。 他正要抬手叩门,却忽地顿住。 青色长袍像凝滞住似的,几息后,晏秋白缓缓转身,望向身后那片宽袤的堂院中。 院中种着一棵难辨年份的古树,粗壮的枝蔓虬结勾连,几可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