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夏日的阳光。
被清水夫人眼里的东西烫伤,奈奈子紧紧抓住手里的魔方,飞速低下头。
每当她看到现在的和谐友爱、温馨和睦,就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以前。
心里就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因为她潜在的危险性,要是她一直是个乖孩子,他们就不会在意她了,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忽视她。
她低着头装作忙着扭魔方的样子,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她不敢抬头,心底一片茫然,左右好像都是陷阱,走错一步都会回到从前,她需要要好好思考。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多年都没有答案。
如果不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欺骗她?如果爱,当初为什么不管不顾?为什么要给她留下那么不好的记忆?为什么不能坚定的说出来?
她感觉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奈奈子心里一惊,她感觉到那只手开了自己那边的车门,然后自己的肩膀传来一股大力。
她本能的瞳孔紧缩,身体要采取某种动作,她抑制住自己身体的本能,只是惊讶的转过头,心里有一种早已预料和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就是疑问,这样就算杀了她,他们也不能逃脱罪责吧。
她想看清楚他们的表情,在这一刻到底是放下累赘的轻松还是不舍。
但这一切在她抬头看到撞来的货车后真的变成骇然和不敢置信。
时间好像变慢了,她看到爸爸先向右打扭了一点,然后反应过来什么又猛然向左打方向盘,让自己这边迎上了货车。
奈奈子的心猛的提起,她心里涌起一个自己觉得荒谬的想法,来不及思索,她先去估算两车的距离,然后猛然松了一口气。
好在反应及时,她目测的距离应该足够两车擦过,她内心庆幸不已。
还没来得及思考,她为什么会这么真切的担忧,奈奈子就看到对面的货车在已经过了半个车头时猛然左转,两车相撞,同时奈奈子也顺着推力彻底滚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喜大悲之下,脑海完全一片空白,本能暂时接管了身体,才在落地时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落到了车辆的斜后方。
她抬头,清晰无比的看到了货车司机那清醒的神情,货车还在往前,她看不到前面的状况,但根据她对自己家的车的了解,前面估计已经完全凹进去,她鼻子一酸。
强忍着泪意,她的目光看向妈妈,妈妈好像在和她说什么,她的嘴在动,那么急切,是让自己救她吗?她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也许她是知道她在说什么的,她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但她不想去想,她要救她!
这时她恍然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她好像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气的声音,她费尽全力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体好像在发抖,双腿很软,有点不受控制,她咬紧了下唇,催促自己快一点。
可是她好不容易站起来迈出去一步,却毫无预兆地摔倒。
她焦急地抬起头,只听见“轰”的一声,汽车爆炸了,她眼里闪过一片白光,一股热浪扑在她身上,时间变得很长。
一片漆黑的海洋中,她身体里好像觉醒了什么。
好像过了很久,她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站在车子的残骸前,不知道要干什么,周围围着嘈杂的人群,但那人群那么不真切,她只能看到他们嘴角张合,什么都听不到。
巨大的荒诞感淹没了她。
为什么?
这时奈奈子才想到,自己好像受到了欺骗,他们……不是不喜欢她吗?
她知道他们对她的好只是不希望世界多一个罪犯,所以才会合作,她记得五岁之前,他们还整天吵闹,推卸责任,她是他们不得不结婚的理由,也是维持这段婚姻的枷锁,理所当然的不受喜爱,直到他们发现她在犯罪方面的天赋。
茫茫人群里,奈奈子低下头,看到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魔方,她弯下腰拾起它,“啪嗒”一声,地面出现水迹,可能要下雨了吧,但她又想起,这是冬天,怎么会有雨,她愣愣的思考好久,恍然大悟摸摸自己的脸,原来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悲伤吗?可是为什么她只是鼻子有点酸?心里反而像是麻木了一样没有感觉。
其实不救她会更好吧,就让她掩埋在车祸的残骸里,他们去开始新的生活。而且这场车祸,很可能是因她而起吧。
她又为什么哭,她不是最讨厌他们了吗?
奈奈子想起几分钟前,他们还那么期待的去旅行,虽然她知道他们只是看她最近闷闷不乐,借机放松心情,一多半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给她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想起他们提及年轻时怀念和默契的笑,她不是最讨厌他们提起过去了吗?正是因为过去的冲动,才会有她这个“错误”存在。
她忍不住掉眼泪,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了什么,憋的她发疯。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有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着,宣泄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种情感。
她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人无所不在的包围着她,防着她控制着她不要去做不好的事。
同时她又感觉有些不真实,一直教导她与人为善的父母,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死了,她还以为他们一辈子就要这么纠缠下去。
再回过神,就已经是在警察局,有女警察给她披上毯子,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杯热饮,滚烫的热度温暖了手心,唤醒了她手掌的知觉。
警察,可以相信吗?她钝钝的想,整个人都处在麻木之中。
她看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