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猜想也是凰妙戈经过反复推敲,从一系列的蛛丝马迹中得来的。 破掳国虽说是一个小国,太后对于权势的渴望和那种近乎执着的架势让人不免产生怀疑。 她到底这般的意义是什么? 或者说她执着的到底是权利,还是权利背后能隐藏的真相。 凰妙戈对于这个答案,她趋向于第二个。 那就是破掳国的太后,在权利执着的背后,想要掩盖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那么这个真相到底是什么,也就不难猜了。 应该就是君墨夜身上那每月的禁制之谜。 君黎暝的身上也有,但没有这般的严重,说明这禁制在血脉稀释后产生出来的作用降低了。 凰妙戈唯有想到君墨夜父亲的身上,这人不论在破掳国还是在江湖传闻中,存在感都降低到几乎没有的境地。 情报上更是只有寥寥数语,仿佛这人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君墨夜何等通透之人,凰妙戈寥寥几句话,他就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 幽暗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思索,小时候仅有的几个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快的让人抓不住,他有些懊恼的甩甩头,克制住心中想要翻涌的暴虐情绪。 抿了抿干涩的唇,低沉沙哑道,“我明白阿戈的意思,想来她早就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才用了那么荒唐的一个理由,呵呵呵……可悲可叹,我们都是他们的牺牲品。” 说牺牲品还好听一些,只怕他们在他们的眼里连牺牲品都算不上。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只是残次品,所以能随意丢弃。 说好了不在乎,可心脏还是微微抽疼,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凰妙戈感受着握着自己手的手微微颤抖着,纤细的手指回握住那双颤抖的手,无声的给他一丝力量。 她清楚的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这时候无声的陪伴,和对他的理解。 他一个人于深渊踽踽独行,内心早已千苍百孔,更心硬如磐石,他要的永远不是同情,而是那束能照耀深渊的光。 或者说开在深渊的小花,给深渊带来希望。 “你有我。” 只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会坚定的站在他的旁边,跟他并肩前行。 从此你不再是一个人。 “看你还算顺眼,也算我一个。”姬惟与淡淡一笑,那一笑眼底的坚冰融化,春暖花开。 也像破开乌云,阳光明媚。 三人相视一笑,书房内略有些沉重的气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相对于这边的一片和谐,远在残狼国的落修宇有些焦头烂额。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出现在他议事的桌子上,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落修宇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头颅,原本的志得意满在这一刻显得就像一个笑话。 刚刚的侃侃而谈转瞬间变得犹如遏制住脖颈的小鸡仔,上不上下不下。 “谁,到底是谁?”一声厉喝从落修宇的嘴中喊出。 他已经有好久没这般暴戾的想要杀人了,这般吃瘪还是在四国比试的时候。 他本以为回到残狼国,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会再想起在赤炎国时那般尴尬的境地。 如今眼前的这一抹鲜红,直接让他想起了那段难堪的时光。 这一抹红,更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直接拍打在他的脸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匆匆进入,在落修宇的耳边一阵耳语。 落修宇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漆黑,“当真?” “千真万确。”下属慎重的点点头。 落修宇思索片刻起身,“今天暂时到此为止,今后再议!” 话音刚落,落修宇匆匆往外走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皇帝的寝宫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帝突然晕倒,太医一个一个的进入,这让寝宫里伺候的众人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落修宇匆匆进入,看到忙碌的众人,“父皇怎么样?” 众太医看到太子殿下,忙低下头颅请安。 “免礼,父皇到底怎样?” 半响后,太医院院正神色忧虑,来到落修宇的身边。 “太子殿下,陛下中的不是毒药,而是花草之毒。” “花草?” 落修宇的眉头一拧,神色冷了下来。 “虞美人,乃是一种剧毒的花株。尤其是果实,食用后可致人身亡。这个投毒之人极其谨慎,并未直接下了足量的毒药,而是分了许多次慢慢投毒,这样只会使人身体愈发虚弱,直到最后,病弱不起,只以为是体弱所致。” 院正一边说一边叹气。 “陛下体内的毒素已经累计了至少两个月了。若不是今日情绪激动,陛下气极以致昏厥,怕是药性还不会明显显现出来,若再等个几日,怕是陛下根本熬不过年关。” 两个月,那岂不是在他们从赤炎国回来没几日,这毒就开始下了。 这让落修宇想的不免有些多。 他是想要这个皇位,但还不想弑父这个名头,所以他不会在这时候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的父皇去死。 更不会傻傻的给他下毒。 可这两个月一说太让人觉得巧合。 残狼国在赤炎国发生的种种,在回来后,各家族的子弟回去后肯定也要和家里交代的。 那些发生的种种早已在残狼国不是秘密。 那么难免有心人不会把这一切的巧合归功到他的身上,这也是他目前担心的。 担心有人在后面做局。 故意把残狼国的局势搞乱,好坐收渔利。 他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对太医道,“不管用什么药,你一定要把父皇治好,不然孤不会放过你。” 院正自然明白此刻情形紧急,立刻点头道,“太子殿下放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臣等定竭尽全力。” 太医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开玩笑,要是老皇帝嗝屁了,那么他们这些太医肯定也要吃瓜落,说不定脑袋还不保。 这时候自然要喊喊口号,表表忠心。 说完,太医们就去一旁开方子去了。 御前侍卫被落修宇指着去寻找皇帝身边的可用之物是否被动了手脚。 他不信皇帝这般多疑的人,会那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唯有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查一查。 皇帝这时候还不能出事。 皇帝的皇子可不是他一个,还有一个捉摸不定的落夕染没找到,这也是落修宇没急着下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