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片段,没法辨别是哪一个,但答案肯定在其中,我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一个个进入查看了。 思考间,耳边传来了沉舟的声音,我回应他道:“能听见。沉舟师兄,我眼前现在出现了三个记忆片段,我打算一个一个的找,你怎么看?” 沉舟反应迅速:“一个一个找是最稳妥的办法,江师妹千万要小心!要是出了什么反常之事你一定要说,我好切断阵法联系让你醒来……量力而行,别逞强。” 我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好,我知道了。” 我伸手轻触第一个记忆碎片,强大的引力就把我吸了进去。 “小姐,这剑谱是家主让老奴拿给你的东西,说是让你好好学学。” 当那股引力消失时,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处破败的小院中,身边有一个穿着粗布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手中拿着一本剑谱,书皮上苍劲有力写着四个字,凤鸣剑法。 看着自己指节凸出的小短手,我已大致猜到了现在的时间点,这是溶月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剑谱的时候,由于不知道这是母亲的遗物,她还以为又是沈黎星扔给她的垃圾,所以…… 我十分气愤的站起来,望向对面年纪轻轻却两鬓斑白的女人吼道:“呵,好一个好好学学啊?他沈家主发善心了能让我好好学?乳娘你为何不将它扔了,还带回来干什么?” 女人对于我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她握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姐,他毕竟是您的父亲,他就算再不喜欢您,可他终究是您父亲,他不会害你的。” 我笑着伸出手臂,掀开衣袖,白皙的皮肤上爬满纵横交错的浅粉色伤痕,阳光下格外碍眼,女人眼里刚升起的光突然熄灭,眼圈红红的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快速的放下衣袖,不自然道:“乳娘,我去把它扔了。” 小院外雕龙画栋,满是奢靡气息,与这院里缺角的石桌,摇摇晃晃的木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连一个下人穿的衣服也比我好,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带补丁的、洗的发白的短衫,惆怅的叹了口气。 我顺着石板小路来到了沈府的一处湖边,取出衣襟中的书册,牟足了力气扔到了湖中。 可即便这样,小小的身体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也只是堪堪看着它落在离湖边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 顺着原路返回,走了一会后,我趁机在转弯处拐进了假山群中,悄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外面就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发钗珠花碰撞的声音,停顿一会后,又再次响起。 我探出头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娇俏小女孩正往着湖边跑去。 年幼的沈若烟找来一只长杆,很是轻松的就将我刚扔掉的剑谱给捞了回来:“呼,还好扔得不远。” 说罢,指尖燃起一簇火焰,硬是将书给烘干了。 我倒是忘了,这沈若烟是金火双灵根且火灵根占主体,即便还没学会什么除水术之类的法术,她也能自如的运用灵力幻出火焰。 沈若烟宝贝的捧着剑谱,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凤鸣剑法?听着就好厉害的感觉。爹爹真是偏心,不仅每次都私下指点姐姐修行,还不允许我提起她母亲那个坏女人的名字。这次直接给姐姐送功法,结果姐姐还看不上。姐姐眼光真高,她不要我要。” 我嗤笑,若是每次对着陆晚辞的画像发疯似的打自己的女儿也叫指点的话,那确实是“偏心”了。 不过,小说中,溶月前期的成名绝技就是凤鸣剑法,说明这个剑法确实是个好东西。两姐妹都是用剑,为什么沈黎星只把它给了溶月而不是沈若烟呢?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单纯厌恶陆晚辞送的东西吗?总感觉说不过去啊? 话说,我当初是怎么写的设定来着? 我使劲回想着以前的回忆,脑袋却感到一阵钝痛,有些只言片语像被微风拂过的水面一般,激不起一点水花。 “凤鸣剑法虽招式强大,内里却,却” 不行,想不起来了,好疼,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有人,在虚化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一些东西,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天道对我干预剧情的警告吗? 内心燥气翻涌而上,急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江舒月,屏气凝神。” 沉舟镇定的声音犹如一针镇定剂,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沉舟:“好些了吗?” 我感激道:“多谢沉舟师兄,我好多了。” 沉舟疑惑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竟差点走火入魔了。” 我:“……没什么。” 沉舟:“……” 突然天地旋转,花草树木从我眼前飞速掠过,待到彻底稳定下来时,我已经跪在了书房中。 “啪” 左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身子不由往右边歪了歪。 沈黎星满脸怒容:“你为什么要把剑法给你妹妹!你存的什么心!” 我低头不语。 不是我不想怼他,而是我根本不记得这段剧情,更加不清楚我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我只能按照我对溶月的性格去推测她的反应。 一旁的沈若烟瑟瑟发抖,强忍恐惧解释道:“爹爹,不是姐姐给我的,是我自己,自己捡的。” 沈黎星没说话,候在屋外的丫环识趣的将她抱了出去。 下巴被人猛的掐住,痛感清晰传递到我身上,因生理刺激冒出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带着刺骨寒意的眼神落在我脸上。 沈黎星低笑,手上力度不减分毫,语气温和得像一个真正关心女儿的父亲:“月儿,告诉父亲,你这么做,是想为你娘向我报仇吗?好孩子,你是这样想的吗?” “咔嚓” 下巴脱臼了。 沈黎星这幅样子在我看来与变态无异,他与陆晚辞间的破事为何要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余光中我看见好好立着的花瓶开始倾斜,自己的衣角也在慢慢消散…… 这段回忆要到尽头了! 我冒着风险的问了一句:“父亲,这剑法到底有何异常?为何您说我报复你?” 沈黎星的面容碎裂开来,声音听不真切:“陆晚辞……封印……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