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这个当叔叔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尤其是老蔡也不像他这样经常在外面跑生意。 “现在我人还没回去,店里的东西具体掺了多少劣货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完全分出来这样,但是生意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这样,我现在给店里的另一个合伙人打电话,让他先过去把店里的生意关了。宁愿暂时不赚钱也不能再把那些东西卖出去了。” 这个年代,是C国往前数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大发展时代,机遇与危机并存,或者说只要你不是铤而走险弄什么歪门邪道,机遇远远大于危机。每个人都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端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就好比唐志勇的南北贸易生意,起步才短短大半年而已,可所有合伙人之前的投入就已经都回了本。 但人心往往是不足的,贫困的时候大家可以守望相助,富足的时候反倒容易因为意见不统一而滋生矛盾。 这次事件也给唐志勇提了个醒,生意发展的太快,时代的馈赠让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子溜圆。接下来,也到了要拆伙的时候了。 毕竟敢往铺子的货里掺假的合伙人,无异于是一颗定.时炸.弹。 陈孟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赚钱归赚钱,自己的良知还是要的。 商量好正事后,陈孟和丈夫又话了两句家常,然后才把话筒贴在了怀里小儿子的脸颊上:“楸楸,和爸爸再见。” “爸爸再见~” 小朋友软乎乎的声音直把电话另一头的唐志勇的心都听软了,一叠声的和小家伙说着回去要给他带的东西。 直到又是几分钟过去,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件事原本到这里也就和陈孟以及唐楸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下午五六点钟时,小家伙照例迎来了自己假期前来串门的小伙伴们。 相较于几个月之前,现在的白辉以及其他几个孩子已经不那么容易动不动就出神了,可以注意力集中的和大家玩好一会儿。 也会在陈孟迎出来的时候语气稍微缓慢的和其他孩子一起朝陈孟打着招呼。 此时,小胖墩庞嘉齐有些发愁的坐在大门的门槛上,一手撑着腮帮,颇有些惆怅的和唐楸叹了声气:“楸楸,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一起上中班啊?” 小胖子有些想不通,明明之前楸楸是和他一起上课的,为什么现在楸楸去上了小班,而他却到了中班呢? 实在不行他去和楸楸一起上小班也行啊。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被他爸结结实实的竹笋炒肉了一顿。 庞嘉齐的话说出了与他一同坐在门槛上的其他孩子的心声,只见排排坐的几个孩子动作统一的用手撑住下巴,再次齐刷刷的叹了口气。 庞嘉齐这个上中班的孩子都想不通,目前还在上小班的唐楸自然也想不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于是只能摇摇头复述道:“老师说,是因为楸楸是第一年上幼儿园。小胖你们是第二年了。” 因为第二年的孩子要上中班,所以要上中班。 小胖墩气馁的把手往腿上一锤,最后只能失落道:“唉,楸楸,这不怪你。是我们太老了。” 自诩为老人的一排孩子迎着即将落下去的夕阳,眼神中莫名多了一丝沧桑。只觉得自己和身后那些小班的‘年轻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就在几个孩子伤春悲秋之际,巷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的男人,眼中带着血丝,表情特别疲惫的样子。 那人似乎不太清楚附近的地形,一边走还一边和恰巧站在巷口的女人问:“大姐,我问一下啊,附近是有一户姓唐的人家在吗?我是他家的远房亲戚。” 女人闻言不疑有他,伸手指了下巷子里面的大门。 男人的目光正正好看到了刚好走出屋子的陈孟。 几分钟后 听着已经进入到院中的男人越发激烈的言辞,看着陈孟皱眉不愿多说只想让对方赶紧走的样子,同样在院子里的小家伙腾腾腾跑了过去,刚想上前,就被栗子哥哥拉了个正着。 早在认出对方之后,陈孟就让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进了屋子里。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孩子又慢慢自己走了出来。 傅洵给小家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原地等待,然后自己大步走了上去。 上去之后整个人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把手中刚刚捡起来的石头包着湿泥巴,啪嗒一下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等到男人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男孩淡漠的目光。 而傅洵的动作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傅洵家屋檐下站着的许多孩子们有样学样,全都用手颠了颠菜园里的湿泥巴,然后纷纷准头极准的丢了过去。 唯一一块圆乎乎的没有丢中的泥巴,还是唐楸学着栗子哥哥的样子丢的。 小家伙背在身后脏兮兮的小手相互握了握,只觉得有点尴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