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时,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残念。
跨越弱水彼岸,历经不知道多少春秋,最终化作了破碎佛像上的一滴眼泪,再由一只温柔的手拭去。
1997年11月21日,月见里实花于东京市立医院诞生,与其他人不同,她的父亲并未沉浸在喜得千金的喜悦中,原因无他,同日下午,手术室红灯熄灭,出来的医生遗憾地宣布了她母亲的死亡。
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实花天生无泪,性格也不似普通孩子天真活泼,偏好独处,所幸身体以及沟通方面没有大碍,因此最开始,她父亲只当是她年幼,连带着也忽视了一系列诡异的征兆,直至实花五岁那年,他接到了幼稚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电话的那头,老师的声线带着细微的颤抖,这是实花第一次被卷入了超自然事件中,父亲当即赶往学校,在其他家长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了解了事情经过。
起因很简单,就在一个月前,因为同学间起了矛盾,一名叫理子的女孩,也就是实花的同桌,意外摔下楼梯,颅骨骨折,送医后抢救无效身亡。
而在这一个月,推她下楼的男孩在同个位置,被实花推下了楼,但是同理子不同,监控显示,男孩在摔倒的一瞬间,便如同落入虚空般,消失了。
连血迹都不曾有,而实花站在尖叫混乱的人群中,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只是在大人的追问声中,才抬起手,指了指楼梯的拐角。
“理子在那里。”
“她说想要人陪陪她。”
小孩子的面容有八成继承了她的母亲,说话时那双桃红色的眼睛如同阴影中的深潭,父亲不由得胆寒。
转学,搬家。他将一切归咎于学校,但内心却在逐渐崩溃。
实花看得见不存在的事物,甚至还能与其沟通。这个现实压得他日渐憔悴,再加上总是高强度加班的工作,终于在实花八岁这年,他被发现猝死在办公室中。
至此,实花至亲全部离世,其他亲戚也因她的特殊不敢帮忙,飘雪的日子,不愿为此负责的公司社长带着人闯进她家中,却再也没有人见他们走出来。
警笛响了一轮又一轮,出入房子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逐渐有鬼怪的传闻在街坊邻居间传播,蹦蹦跳跳上下学的学生们说——如果在午夜进入房屋,就会看见显形的怨灵。
“叮咚。”
实花抬起头,钟表指着十二点的位置,正正好好是午饭的时间,她站了起来,从冰箱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桶杯面,煮沸的水壶发出呜呜的声响,她关了火,拿了个板凳垫高脚,就这样给自己简单准备了一餐午饭。
解决完杯面后,她收拾掉垃圾,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堆得很高了,但由于近期的事情,她不能出门,于是实花只好将垃圾打包好,然后整整齐齐地码在门口。
足足码了两排。
码完后,她歪了下头,一边的墙壁上贴着学习计划表,备忘录,还有一些重要日子的标注,最后是一张工作排班表。
她当然不需要工作,但是这座房子需要工作的人还挺多的,不过,这张表不是他们的。
是冰箱里那个人的。
月见里家的冰箱里有个人,这件事情全家都知道。
实花掀开电表箱,看着里面的针随着时间缓缓走动,要走多少圈才会停?她对此没有概念。
不过现在是冬天,就算停了电,或许也不会像夏天那样影响重大。
于是实花小步跑到冰箱前,打开下方冷冻区的门,一张惨白熟悉的脸映入视野中。
她戳了戳,然后道:“爸爸……”
“叮咚。”
实花醒了过来,这次不是闹钟响了,而是有人在敲门。
她家最近客人真不少,实花有些嫌弃地这么想着,按照先前父亲嘱咐的那样,先看了下猫眼。
来人是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少年,他们一个黑发一个白发,实花在心里想到一些鬼故事里总出现的黑白无常,又仔细看了两眼。
嗯,不是阴差。于是她开了门,屋子里的味道散了出去,两位少年均是满脸不适,实花心想:是爸爸的原因。
“下午好,”她眨巴着眼睛道,“有什么事吗?”
两名少年均是一愣,好像被她的坦然惊住了,白发那位率先伸出手,十分没有礼貌地戳了戳她的脸,后知后觉地惊道:“还以为是什么人形咒灵……”
咒灵?这是个新词汇,但以实花的灵敏,她很快就将这个词汇和经常在学校走廊里满地乱跑的,那些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她不太喜欢那些东西,于是纠正道:“不是哦。”
“好吧——”少年撇了下嘴,手撑在膝盖上稍稍俯下身,而他身后一直没出声的黑发少年走上前来,挤出了一个位置。
“小妹妹,”他相当有礼地问,“能告诉我先前来这边敲过门的哥哥姐姐们去哪里了吗?”
实花歪了下头,粉色的长发跟着这个动作轻轻荡了下。
“他们,都在房间里,”她道,目光幽幽落在对方胸口,金色漩涡的纽扣上,“你们和他们是一起的?”
“不是,老子都不认识,”白发少年摘了墨镜,他那双眼蓝得特别,直视人时带着别样的压力,“但是任务要老子来这里,哦对,你的名字是叫月见里实花吧?”
实花点了点头,见两人没有敌意,她让开了,两人在她的指引下来到房间内,只见狭小的卧室里乌漆嘛黑的一片,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都是人。
是鼻歪眼斜的改造人。
这场面冲击力太大,两人纷纷皱眉,黑发少年甚是心细,在注意到有一部分改造人还打着领带时,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