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实花沉默了几秒。
她将书包倒过来,噼里啪啦掉出来一堆主人的东西,但就是掉不出一个硝子。
实花:“?”
有些不爽。
她看着那只包,复又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但还没来得及深思,便听见不远处的位置轰隆一声炸响,迎面扑来的寒意催得她头皮一紧,整个人瞬间进入迎战状态。
【谁来和我玩……】
模糊的人言入耳,实花躲在街巷的角落里,她的手里是硝子的手术刀,指尖一抖,手术刀延伸一尺,刀面薄如蝉翼。
这个咒灵的体型大概是实花的十倍,走起路来时,地面会有细微的震动。
【你来和我玩吗……】
瓦砾被扫开,滚了一地,实花捏着手里的小刀,目光落在眼前的地面上。
直到,一个圆滑的阴影自其中缓缓冒出,咒灵扒着墙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实花。
【找到你啦。】
实花双脚一点,闪至对面墙头,手指间的细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银线,没入咒灵脑袋中。
“砰”地一声,咒灵的头部破开一个血洞,血洞还在不断分解,扩大,很快咒灵便被祓除,倒在地上散成团团黑雾。
实花抬起头,结界没有任何的变化。
甚至四周的场景也没有!这个咒灵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前哨!
她反身几下跃上附近最高的一处屋顶,抬眼便见刚刚传来震响的方向,正涌起一层黑雾。
那黑雾嗡嗡作响,都不用等靠近,实花便已看清了其中的个体。
马蜂,腿很多的那种。
这种聚群的咒灵,实花当然可以直接用术式解决。
问题在于它并不是这个空间的核心,祓除了它后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果然,还没等实花将马蜂群祓除,那震响的位置便又有长相古怪的东西冒了出来。
这次的还会用术式,只见它手指一点,实花便感觉脚下寒意丛生,她急急避开,一道细细的咒力波自方才的位置闪出。
上头剩余的马蜂群当场被烧了个干净。
实花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她直向着咒灵出现的位置跑去,细光闪烁间,漆黑的坑洞追了她一路。
待稍近一些,实花才发现,那是一条裂缝,顺着这条裂缝,不知道多少东西正在爬过来。
她跑下一处陡坡,借着惯性矮身滑至咒灵脚下,甩手一扬。
将咒力集中在一起,并施以分解的特性,她的感觉就像是挥出了一道斩击一样。
咒灵被一分为二,撒下的蓝血雨里,实花在心里幽幽地想。
早知道要把趁手的咒具。
因为她的术式是赋予自身咒力的特性,换句话就是,在没有能承载她这咒力的咒具时,她必须要近身,要咒力接触到才有效果。
如果有合适的咒具,会省事不少。
也能有时间看出这是一个陷阱,这个咒灵是个诱饵。
裂缝之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热浪,实花被震到一处断壁上,难以忍受的高温迎面扑来,手部的皮肤不断泛红,破裂,又在术式影响下迅速修复。
裂缝打开了,里面升起一个黑气腾腾的身影,只看一眼便令人压迫感十足。
实花咬紧牙关,站起来的一瞬间,黑影抬手,一掌劈了下来。
在距离她肩膀几寸的地方停住了。
实花瞳孔缩成针点,原因无他,分解的效果减弱了。
这不是她状态不好,而是她的术式被对方用咒力中和了。
意识到不妙,实花立刻闪避,咒灵一掌劈在泥地中,劈得尘土飞扬,石块爆裂,实花滚出去几圈,还未站稳,另外一掌又落了下来。
她摔在一片瓦砾之中,瓦砾里藏了不少断裂的钢筋,再站起来时,实花的后背已被血与冷汗浸透。
她的手在颤抖,身体甚至站不直,急促地缓了几口气,才将那根断裂的钢筋自穿透的血肉中拔了出来。
疼得身体阵阵发冷,实花的眼角因为忍耐泛起了灼热的红色。
这是痛。她想,被震到地上时,甚至能听见体内血液鼓动的声响。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受到重创。
咒灵的动作完全不停,急促的攻势将她往死线逼去。
手臂骨折了,但是可以接回去。
血肉被穿透,恢复得很快,但疼痛感不会散去。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漆黑的噪点不断冒出,而在一片尖锐的耳鸣之中,实花突然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漆黑的世界里,粉色头发的小孩垂首站着,无数人形自她身边经过,耸动如潮涌,其间的目光以及言语细细碎碎地传来,在其身边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她框在其中,恶意如同带勾,刺进来的同时就必须带出肉。
对了,是这样。
实花恍然,她意识到,身周的那些是诅咒。
她自诞生以来,就被人以“为什么不消失”这样的诅咒包围着。
而如今,这种诅咒具象化为了现实,她真的躺在废墟堆中,眼前的咒灵抬起了胳膊,打算置她于死地。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凭什么?”
那是她自己,同实花面对面站着的自己,小孩子的脸上闪烁着疑惑的光彩,一字一句地说道。
“凭什么我要去死?”
这个声音唤醒了她内心里潜藏的种子,实花听着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莫名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