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岸吧。”孟将离想兴许是他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不想让他难过太久。
两人上岸后,靳朝欢将厚毛巾披在她身上,“快擦干,不然会着凉的。”然后才随便拿了一条毛巾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擦了两下,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我妈妈就带我去跑步,游泳,她去学医,学护理,然后更方便照顾我。
可后来,有一天我被绑架了,我的妈妈为了救我,……重伤不治,最后是老师救了我。
而我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一直在出差,长大后,我就想当个警察,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像我的父亲一样,蝇营狗苟,一身铜臭,却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靳朝欢打开酒瓶,一口接一口的喝,目光深沉如黯夜的海,波涛暗涌,海风吹过孟将离的脸,微凉。
她接过靳朝欢的酒,说不出安慰的话,“你说海的那一边,真的有人鱼么?”
“有吧。只是他们没有腿,只能生活在海里。”
“我给你讲个人鱼的故事吧。”孟将离说说停停,将她的故事说的七零八零。
但靳朝欢大致地听懂了。“王子不爱人鱼,而人鱼也回不去大海,日出之后,还剩什么呢?”
靳朝欢伸出手刚想擦掉他的泪,忽然身后有手电的光扫过,“快走。”
靳朝欢拉起孟将离的手,一路狂奔。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靳朝欢带着她跑进一片棕榈树林里,工作人员追了几步,骂骂咧咧说了些印尼语,手电光来回扫了儿回,终于还是离去了。
高高的棕榈树下,靳朝欢背靠着棕榈树的树干,扶着孟将离,而孟将离贴在他的胸前.靳朝欢的身上还有海水的味道,肌理光滑,随着心脏起伏,孟将离有些脸红,抬头问,“那人走了么?”
靳朝欢恰巧低头,两人的唇一触继分,
孟将离愣怔半晌,酒醒了大半,猛的后退半步,瞪大双眼看着他。
靳朝欢也有些呆,一时没反应过来,尔后伸出手,向前迈了半步。“我……”
孟将离忽然转身跑开,片刻已经不见了身影,靳朝欢望向自己抬起的手,空落落的,靳朝欢自嘲一笑,“果然是条人鱼,游得太快。”
第二天,天还没亮,靳朝欢就把孟将离叫出了门。
孟将离“我们去哪?”
靳朝欢“去海神庙。”
孟将离“可今天在下雨。”
靳朝欢“见海神自然有雨。”
靳朝欢回之一笑。
到了目的地,两人一起穿过那些遗址,如今只剩了些地基,但也可见历史的宏伟。
这里还有被复原的祭坛,以及庙里的那些手工艺品。
通往海神庙的路是怪石嶙峋,而非细沙,庙在海里。
那路,却是崎岖,连可近距离跨越的石块都没几个,游人打着伞远远的拍照,真正愿意往前涉险的没几个。
孟将离“庙在哪儿?”
靳朝欢“在那大礁石后面。”
孟将离“算了,不去了吧,不过是两个旧石柱。”孟将离有些退却,风雨让人抑郁。
“可那是在海中耸立千年的柱子,走,我带你抄近路。”
靳朝欢说着卷起裤腿,一把背起孟将离。
孟将离却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抄近路啊。人们都害怕涉水,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头过河,而不见身边的风景,可你只要不害怕,
自水里走过去,就不用害怕会掉进水里,反而比别人走的快,走的稳,有时候,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对于危险的恐惧。”
靳朝欢将他放下,孟将离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果然那些害怕涉水的人,在滑腻的石头上不慎摔下掉进水里,落了一手的伤。
“看那。”靳朝欢指向礁石后面,原来那里别有洞天,有僧人在给祈福的人念祷文,海水冲刷着礁石,风雨拍打着岩壁,而僧人淡定从容,不为所动。
孟将离走过去,双手合十,而僧人鞠躬,僧人望着他,手点着他的眉心,说了几句话。
孟将离听不太懂,但望着僧人善详的眼神,还是心有动容,她犹疑着,取出一断口绳,是在火场里烧坏的那根,粘着皮肉,嵌在她手腕上。
做手术的时候,医生一并给取了下来,红的绳子变得暗黑,混着血肉和那条逝去的生命。
僧人双年合十,将红绳放在手中,念着祷文,又还给了孟将离,孟将离忽然很难过,紧紧握着红绳,泣不成声。
僧人摘了朵蝴蝶兰别在她的耳后,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孟将离终于将心中最沉的痛却哭了出来。
她站起身,望向一旁,靳朝欢在不远处看着她,不言不给。
她慢慢走过去,靳朝欢拉过她的手,“走吧。后面就是海神庙。”
礁石的后面,是两根三角形的石柱,或许说石壁更贴切些,经过千年的风雨与海水的洗礼,已被侵蚀了许多,却仍毅立在那里。
我们活过刹那,前后皆是黑夜。”靳朝欢对孟将离说。
“佩索阿?”孟将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念起这句诗。
“是的,一切都在流动,不断的产生和消亡,我们活过刹那,前刻已经落幕,后一刻还未开始。
你存在过,也还未存在过。之前的时光你无法挽留,之后的时光你无法预知。
只有这一刻,是你真真切切,实实在在把握住的。
“过去吧,跨过那道门,你就是全新的自己。”靳朝欢指着海神庙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