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手指沾着鸡血朝四面甩出去。 会有用吗?会有用吗? 陈美美心中不断闪现这句话。 若是无用,是否有一丝可能,玩家在副本里是由人变鸡? …… 一位憔悴的妇人穿着黑裙,蹲在路边烧纸,风一吹,烟灰四处飘散。 她望着被风带走的烟灰,露出一点苍白的笑,嘴里嘀咕着什么话。太小声,没有人听得到。 坐在店门前吃螺蛳粉的女生皱眉抱怨,“什么呀,竟在这地方烧东西?” 与她拼桌的男人闻言,抬眼看她青春的眉眼,说:“你是外地来读书的?” “是啊,怎么了?” “难怪,你没听说过那件事。” 男人低下头,筷子用力一戳浮在碗上的荷包蛋,将它浸泡在红油汤里,才继续说:“几年前,就在今天,这条路上发生了一宗十分惨烈的车祸。那女人是受害者的家属,每年的这个日子都来这里烧纸钱。” 女生啊了一声,“非要在这里烧,不能去墓地?” “害,你是不知道车祸有多惨。人直接被卷进货车轮子里,一路碾压拖行,据说血泥当时有几十米长,尸体救出来,下半身都没了。当时还下了雨,雨水一冲,怎么都收集不完全。听说被推进焚烧炉时,尸体还是不完整的。” 男人望过去,黑裙的妇女烧完纸钱,端着盆静默地走了。 “所以,她丈夫有一部分留在这条公路上。” 女生感到瘆人,忙叫他不要说了。 无人发觉,烟灰渐笼一起,汇聚成一双腿的形状。 它站在烧纸钱的地方,默默站了许久,忽然它朝一棵树走过去。那是幸运鸡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土包,腿在土包前站立不动,不,腿在动!腿慢慢沉了进去,接着鸡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 老王在跑道上转圈圈。 他出了许多汗。 草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说话,不远处的食堂二楼亮着灯……老王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周围一片漆黑,他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奔跑。 “唉,这有只鸡在跑道上跑步!” 老王听不到。 他在心里后悔,不该冒冒失失跑到学校里。只是他心中有一点疑虑,为何鬼忽然在这一天放大招。难道今晚是最后的时间? 绝对有鬼,绝对有鬼遮住他的双眼。 怎么才能离开学校? 怎么才能对付这只鬼? 公鸡血! 有用吗? 老王发狠,活马当作死马医,狠狠一啄翅膀,淅淅沥沥的血喷洒出来。没有用,他还是陷入黑暗中。 难道因为我不是真的公鸡?难道我在副本里其实是人变的? 心中懊恼。 我应该跟着那个卖鸡的老头回家,生路说不定在一开始就出现了! 忽然,他看到一点亮光。 他朝着光奔去,近了,更近了,那是亮着灯的门卫室。 无数只漆黑的手忽然从地下伸出来,抓住鸡的翅膀、腿、脖子,将鸡拽进了地下。 老王感到好痛好痛,全身都在痛。 学生惊呼:“这只鸡发疯了,干嘛撞墙啊?!” …… 哇哇哇—— 童柯咽了咽口水,朝姜饼靠近,企图从她身上汲取安全感。 “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姜饼的脸色很难看,一张鸡脸憔悴而恐惧。 “婴儿的哭声。”她低声说。 “前面两天听到的声音不会就是老鼠在啃婴孩的骨头吧?”童柯说得哆哆嗦嗦。 鬼也有厉害区分,童柯最不敢招惹的就是小鬼。小鬼就算有理智,也不能控制,小孩子就是这样,不会懂自己的行为有多残忍。 “我们快走!”姜饼不敢深思,是什么东西惹哭了婴鬼,难道是自己刚刚的笑声? 哇哇哇—— 童柯刚站起来就跌下去,他痛苦地皱着脸。 呜呜哇哇—— 童柯的眼睛开始流血。 身体好热,好膨胀,仿佛身处一个烤炉,自己是一个发酵好的面团,火力越大,自己便越蓬松胀大。 好撑。 他听到一声噗。 什么东西爆开了,哦,原来是自己的胃。 咕噜咕噜。 肚子里是什么声音? 噗。 什么东西爆开了,哦,原来是自己的肚子。 哇呜呜呜呜—— 两只鸡像气球。 哇呜呜呜呜—— 一只“气球”爆炸了。 砰! 灼热的血浇了童柯满头,又是什么东西爆开了?哦,原来是姜饼。 另一只“气球”也到了承受临点。 我也要步入姜饼的后尘了,我要死了。这只婴鬼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呢?被不受期待的生下来,然后被无情的放入烤箱?再丢弃到下水道?尸骨被蛇虫鼠蚁无情啃噬? 童柯浑浑噩噩地想。 忽然,一道天籁之音响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