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仇家,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又一道疤从左眼角开到右嘴角,唉,世上果真没有换位思考,小谢,你天生丽质,不懂我的苦。” “……” 谢拾檀无语闭嘴。 看谢拾檀不说话了,溪兰烬感觉小谢应该是放弃了,眼梢弯着,打了个呵欠:“好啦,时候不早,睡觉吧,暂行令快到期了,明儿一早就得离开望星城了。” 修为到金丹期才能不眠不休,折腾这么久,他早就倦了。 溪兰烬说着,从储物玉佩里摸出打地铺的褥子,准备铺上。 谢拾檀冷不丁又开了口:“既然有床,何必睡地铺。” 溪兰烬抖了抖被子,随口道:“床当然是让给你的,我要是上了床,你不嫌弃啊。” 谢拾檀:“不嫌弃。” 溪兰烬:“……” 谢谢你不嫌弃啊。 谢拾檀微抬下颌,灯辉中银发如缎,眉目皎然,既冷且艳:“还是说,你嫌弃我?” 平淡的声音钻进耳中,溪兰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拆招。 谢拾檀端坐在床前:“还不过来?” 溪兰烬默然片刻,收起刚铺好的褥子,脚步沉重地走过去,警惕地瞄着谢拾檀:“那你不准趁我睡着了摸我啊,我虽然丑,但很在意名节,等着找个好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谢拾檀:“嗯。” 若非怀疑溪兰烬的身份,他本就不喜与人接触。 小谢一看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溪兰烬放下心来,捏了个洁净术把自己弄干净,准备越过谢拾檀往大床里侧去。 馥郁的冷香蓦地扑鼻而来。 谢拾檀不言不语,直接伸手按住溪兰烬,摸向他的脸。 溪兰烬大惊,飞快一躲,堪堪避开了谢拾檀的手,不可置信:“小谢,你耍赖!” 谢拾檀不言不语,继续出手。 溪兰烬连忙继续躲避。 不大的架子床被折腾得嘎吱狂响,溪兰烬完全没料到小谢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伤患,速度和体力竟然那么强,又怕还手会伤到他,只能一味地躲。 小小一片空间里衣风掠影,最后一个不慎,他还是被按倒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溪兰烬累得够呛,凌乱不堪的柔软黑发贴在脸侧,浓簇眼睫低垂,缀在小辫上的两颗红珠子将坠未坠,眉尖微微皱着,喘息沉重:“小谢,你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 相比喘息沉重的溪兰烬,谢拾檀的呼吸要平稳得多。 他半压在溪兰烬身上,听到这句话,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 他眼上的绫带被扯散了,滑落到高挺的鼻梁上,露出了双眼,显得黯淡、仿佛某种无机质玻璃的浅色眼眸半睁着,沉默地盯着被他按在身下的人。 因为看不见,只能在脑中想象勾勒。 被那些熟悉感折磨,担心又是幻梦一场。 看小谢突然沉默下来,溪兰烬松了口气,精神稍微松弛,才发觉他们此刻的肢体纠缠的模样有多暧昧不清,靠得太近了,小谢偏低的体温似乎都能透过衣物渗透过来,鼻腔里都是美少年身上的馥郁冷香。 溪兰烬头晕目眩了一阵,不由咽了口唾沫,刚想提醒谢拾檀。 正在此时,客房门忽然被砰砰砰狂敲起来,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要死啊,大半夜的,颠鸾倒凤也不轻点,楼下都要被你们震塌了!” 屋内微凝的气氛陡然被打破。 溪兰烬陡然涌出一股力量,慌忙推开谢拾檀:“咳,别闹了,我去跟人家解释清楚。” 谢拾檀只来得及碰到他鬓旁的头发,隐约像是被什么细小的装饰物砸了一下指背,溪兰烬就像条滑不溜秋的游鱼,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他心跳还很快,神思不属地拉开门,准备好好道个歉。 大半夜闹腾得楼下睡不着,的确很不道德。 门打开,溪兰烬的视线对上门前的人,对方脸上的怒气陡然一消,望着他陷入诡异的安静。 溪兰烬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收拾下自己,黑发散乱披着,腰带松松垮垮的,活像个被打扰了好事的漂亮纨绔公子哥,眼皮一撩,视线扫过来,因为眼下那点痣,望过来的眼神又好似柔柔的。 对方的脸一红,顿时结巴了一下:“下、下次注意,没、没事了。” 说完转头就跑。 溪兰烬摸着喉咙,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有那么吓人吗? 溪兰烬摸不着头脑,重新闩上门。 刚刚的事多少有点尴尬,溪兰烬也不准备躺回床上了。 他莫名不太敢看谢拾檀,布好防范提醒的结界,重新铺好褥子,躺下来:“晚安,小谢。” 话毕,直接以一道指风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溪兰烬的睡眠质量一向相当好,从前拍戏时剧组闹鬼,所有人都吓得睡不着,全体挂上黑眼圈,精神萎靡,唯有他能酣然入梦,每天都容光焕发的,从不存在失眠这种事。 今晚也是如此。 唯一不同以往的是,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那大概是个春日,春桃初绽,连绵起伏的仙山在缥缈的岚烟中若隐若现,仿佛丹青大手在纸上挥就的寥寥几笔。 那是个模糊的场景,他好像蹲在一簇花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