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他了呢? 野兽是最护食的,那么,被不安分的恶犬反噬,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吧? 从她以身做饵来招惹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可能身而退了。 只是…… 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在这一刻,说出来却比跨过天堑还要困难。 因为—— 祝水雯哭了。 毫征兆的,她的眼眶中漫出水雾,然后,密集的水汽拧在一起,重重地砸了来。 * 像是委屈要受不了了,少捂住脸背过身去,细碎的呜咽声从指间漏出。 ……明明被拒绝的人是他。 但他已经开始憎恨起一分钟前把她弄哭的自己。 他妥协地往后退了一步,去给她拿纸巾:“我不想让你难受的。” 祝水雯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语伦次的话:“那就不要说、那种话啊……” 她靠着墙滑来,嗓子变嘶哑起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让我怎么办……” 不、可、能。 他涩然地问道:“为什么?” 如是想提什么苛刻的要求,他照做就好了。 不能在学校说话也好、必须跟其他人说是“不熟”的关系也好,他只是想到一个能被她算进“追求者”的位置,再边角也没关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然排除出考虑的范畴。 “没有为什么。”她不争气地抽抽噎噎着,“就是没有、为什么……”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那我明天说。” “明天也不可以!” “后天呢?” “也、不!”祝水雯像是给逼急了,“就……什么时候问我,都是、不!” 他平静地说出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因为我喜欢祝绯绯,是吗?” 她浑身一震。 如同某种宣判,贺雪岐断然道:“我不会喜欢她的。” “你会的!”少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你一直都是要喜欢姐姐的,不是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说斩钉截铁:“我不会。” “你怎么不会!你、为了姐姐,抓我,关我,还恐吓我……” 她说了些奇怪的话。 但是,她很快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硬生生止住了话茬,转而红着眼控诉道:“如不是我假装成姐姐的样子,你会加我的好友吗?你会跟我说话吗?我一直都是在沾姐姐的光……” 她大概是快被逼疯了,然忘了这个时候应该咬死了根本没有“假装”这回事,傻傻地自爆了个干净。 他道:“我会。” “胡说……” “祝水雯,你演技真的很差。” 他说出了很久以前就想说的那句话——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假扮的。” “……不可能。” “我之前加过祝绯绯,我知道那个号不是她。” “你蒙我。” “那束花是买给你的,蛋糕是买给你的,都是你的,我从来没单独给你姐送过东西。” “骗、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声音很虚弱,像是大脑完混乱了,始终说着拒绝的句子。 他顿了顿。 “那就说‘我讨厌你’吧,祝水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样冷静地说着。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重复了一遍—— “说‘我讨厌你’,我就走。” * 他在耍诈。 她根本说不出这句话——他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这么说了。 然,少咬住唇,大滴的泪掉出来,嗓子却像是失声了一般,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实在是……太卑劣了。 脏发紧般微微抽搐,然而,在那苦涩的酸痛中,还夹杂着一丝近似喜悦的绵甜。 大概就是这点吊在眼前的甜,那仿佛触手可及的幻觉,让他能始终甘之如饴,深陷其中。 她哭好惨,连眼上挂着的睫毛膏都被冲散开了。 他用湿巾给她擦脸,但少显然是觉这很丢脸,“呜呜”地拍开他。 她把埋进胳膊,偷偷地擦拭起来,好像这是一件见不光的事。 好可怜,又好可爱。 ……他真是药可救的垃圾。 在某种奇异的冲动情绪,他突然道:“如……” 他异常清楚,接来的话,是不应该说的。 因为,说出来只会是自取其辱。 所以,见好就收吧——她没有说“我讨厌你”,他而言,已经是值放烟花庆祝的事了。 寸进尺,只会人平添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