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色呆滞坐她身边,喃喃自语:“完了。” 中了障气,可不就是完了? 世子倒淡定,他一开始应该也是惊吓的,转头看见了连星茗等,心中顿时犹如立稳了一根定海神针,有种狐假虎威的自信感。 他两只手拍了拍父母亲的肩膀,满脸故作沉着冷静:“父王母妃不要怕,咱能出去!” 砰—— 淮南王狠狠拍了他脑勺一下,“闭上嘴,我看见你就来气。” 他们中障气前就站得很近,因此进入幻境之中时,站位也非常近。连星茗转眸时,见到李虚云似是初临幻境时没站稳,此时正单膝曲下跪倒在地,手中法杖也横按在地上。 就在两步距离处。 连星茗便走出两步,顺手去搀扶,“李友,你怎样?” 李虚云借力站起,抿唇转眼看他。 连星茗:“嗯?” 李虚云声音僵硬,弯了下唇角:“多谢。” 连星茗摆手:“不必谢,出行在搭把手互相帮扶,常事罢了。” 说罢不等李虚云话,转眼打量四周。 这里应该是荒漠地带,呼吸时空气都阻塞,张嘴时又能吞下满口风中沙砾。有策马而过,身上红裙翻腾,持着马鞭英姿飒爽。 “是那宫妃!”淮南王立即:“这里是她爹西北大将军驻扎之地,她此时未入宫选秀。” 裴子烨收剑:“正好。此地有障气,查案就简单许多了。能知晓她执念到底为何。” 萧柳则是对其他事情有好奇心,补充:“也能知晓她白羿将军有何关联。” 话不多说,“跟上!” 一路跟随宫妃来到一处驻扎营地,营地辽阔,将士们赤膊在擂台上摔跤,喝彩声阵阵。马匹从擂台间疾驰而过,速度骇。连星茗跟在,一时间也看不出她这是着急,是兴奋。 “哩哩——” 壮马嘶鸣一声,被勒停。 红裙女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连星茗也是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的脸,不同于世之中的可怖红颜枯骨,她有着一张英气十足的漂亮容颜,眉毛浓厚,眼睛又大又亮。 掀开帐篷帘子迈步走进去时,衣摆猎猎生风。 “出来!”她冲帐篷里大喝。 连星茗反应过来。 她将马骑得那样快,并非着急,更并非兴奋,而是暴怒。 气到脖子上的青筋都要暴起。 帐篷里传来一声少年哆哆嗦嗦的声音,哭喊:“谭招娣!你改明儿就要被送去当秀女了,你要这老古董有什用?不若给我——”帐篷里传出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桌子被给掀了,少年的声音一滞,更哆嗦:“我不是偷是借,拿了又不是不给你。等我今晚将其作为押注在赌场上赢来,必定连本带息给你!” 一听“招娣”这种名字,在场修真士们不免都暗暗皱了下眉头。 这种名字放到仙里,基本上都会被其师父命其改名,以正风气。 他们走入帐篷里,谭招娣瞪着少年,面色铁青一字一顿:“三秒之内,把我的东西来。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是我娘祖上传下来的,你敢动它一下,我要把你活生生千刀万剐!” 少年叫:“你敢恐吓我?你小心我去和爹告状!” 谭招娣啐:“你爹不是我爹?” 少年:“哪次爹向着你了?你要是够胆儿,大不了咱俩去爹面前对峙,你看看他护着谁。” 这话听起来很气,谭招娣沉默了。 帐篷里一时死寂。 世子小声问:“这两是亲姐弟吗?” 淮南王点头:“此宫妃乃将军的结发夫所诞,那位夫体损不再能诞子被休弃,无颜面对娘家,直接投井自尽了。这少年,应该就是大将军来的续弦夫所诞下来的。” “难怪关系这差,不是一娘啊。” 世子恍然大悟。 这厢。 少年看谭招娣久久没动,也来了底气,拍拍裤腿站起身骂:“我劝你是先把宫里的礼仪学好!别整日骑马、骑马的,骑得那好有什用,宫里有地给你骑马?”话音落下,谭招娣猛地一提帐篷侧面倒插着的红缨枪,重重向下一击,“啪”一声打到少年腿弯上。 “啊!你来真的?”少年前扑跪倒,疼到面部抽搐,转头一看就看见谭招娣走向了他的床铺,阴沉着脸弯腰把里面的箱子往拉,少年气急大叫:“你要那老古董又没有用!你又不能穿,我都说了明天就给你——” 谭招娣憋一肚子气,抱着箱子骂:“我怎就不能穿了?它是铠甲,我是,它往我身上一套不就穿上了?再打它主意我弄死你!” 听见“铠甲”二字,众视线纷纷落到她怀中的木箱子上。帐篷帘处传来一声威严的:“你要弄死谁?” 声音一出。 谭招娣和少年身形都僵住。 少年连忙爬起,看向来解释:“爹,我和我姐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