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鸟,它们一下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沈芜刚走到溪边,脚步骤然一停,杏眼更是睁圆了起来。 只见溪水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上半身未着寸缕,肩膀宽阔,后背伤疤纵横,肤色是极深的古铜色,似是听见动静,他转过了身。 大块胸肌贲张蓬勃,腰腹肌肉线条流畅遒劲,公狗腰性感。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异域的面容轮廓尤为立体。 男人脸上不笑的时候显得分外冷峻凌厉。 一双绿眸深邃幽暗,犹如一头草原上的狼,身上的气息带有侵略性。 他的下巴、腹肌处还在淌着水珠。 他的视线落来了沈芜身上。 带着极重的压迫感。 好似狠狠咬住了猎物的脖颈。 沈芜面上微烫,低下头急忙避开他的目光,快步离开了。 待离开薛南涯的视线范围,沈芜感觉前不久那道压在她身上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原主之所以怕薛南涯,就是因为他给人的攻击性太强。 薛南涯身材凶猛如鲨,绿眸冷锐如鹰,身上有种不羁狂放的野性,光是看一眼,就让人生畏。 薛南涯低低嗤笑了声,待人影没了,他弯腰徒手从溪中捉了一条鱼。 男人力道大得几乎能一手将鱼捏碎成渣,他的手臂肌肉更是绷得无比紧实,捏住鱼的手背青筋明显,他将这条鱼抛进岸上的一个小箩筐里。 沈芜采了一把祛疤的草药。 转身要走回去的脚步稍顿了下,因为回去的路上,她必定要再次经过那条溪流。 沈芜不太确定薛南涯还在不在,会不会又遇上 沈芜慢吞吞地折身走了回去。 她偏过头,将当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溪水中央。 只见刚刚还在溪水中央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水面平静无波,好似那人从未出现过。 沈芜不由松了口气。 她刚要加快脚步,就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哪受伤了” 男人突然出声,吓得沈芜将手上那把草药掉在地上。 薛南涯微微扬眉。 知道她怕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怕成这样。 沈芜听见薛南涯似乎从喉咙深处溢出了一道极为低沉的笑。 有点像在嘲笑她 薛南涯走上前,俯下身。 他身上的凶野气息扑面而来,沈芜的身体莫名有些僵,没敢乱动。 薛南涯弯下腰替沈芜拾起了地上那些草药。 男人的手掌宽大有力,他手指不过捏着草药,却给沈芜一种他仿佛捏住她的纤弱脖颈,只稍稍用力,就能捏断的错觉。 沈芜这才想起来回答薛南涯刚刚的问题,她张口说话的声音有些轻“没、我没受伤。” 薛南涯神出鬼没,经常呆在山上,可能十天半月才见他出现在隔壁一小会。 沈芜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薛南涯也是。 薛南涯那双深绿的眼眸正光明正大地落在沈芜颤动的睫毛。 似乎不太信她的话,男人摄人的视线正轻慢地一点点落在沈芜的脸上,见她神情不似撒谎,薛南涯才将手上那把草药递给她。 沈芜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 “谢谢薛、哥哥。” 沈芜差点咬到舌头,乖乖道完谢,在他的视线注视下,恨不得拔腿就跑。 薛南涯舌尖微舔过后牙槽,目光微有几分兴味地落在沈芜柔软的唇,薛哥哥这三字就是从这儿说出来的。 无声地在心里重复了一次薛哥哥这三字,薛南涯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愉悦。 之前沈芜养父经常让她喊薛哥哥,她低头半天就是不吭声,十次里可能就叫一次,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张嘴喊人了。 沈芜刚走了几步,见身后的薛南涯没再有动静,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就听他出声道,“等等。” 沈芜犹豫归犹豫,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只见薛南涯给她怀里塞来了一个小箩筐,里边有好几条正活蹦乱跳的鱼。 沈芜刚低下头,就被里边一条蹦跳的鱼给轻甩了几颗水珠在脸上。 沈芜听见薛南涯又笑了一声,“” “给你的,拿着。” 薛南涯说。 闻言,沈芜大气都没敢喘,低头抱住这一箩筐的鱼,手上攥着草药,头回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薛南涯轻啧了下。 怎么这次不谢了,他还以为又能听见一声薛哥哥。 起初还能听见身后薛南涯离她不远不近的脚步声,他似乎跟在她的身后,但渐渐的,那道脚步声不见了。 沈芜有些好奇地转过头,身后还真不见薛南涯的踪影。 沈芜对薛南涯神出鬼没的印象不由又深了一分。 等沈芜快走到家的时候,远远就见容衍站在院子里的栾树下。 他的身形修长,撩起的目光与沈芜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