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极晚,夏来极迟。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六月的阳光已不屈七月。
沈星和费西原在校门口的大树下等待踏上参加高数比赛的大巴车。
微微的轻风吹动,老树枝繁叶茂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细小的间隙中,还有零碎的金光。
树下就一块阴凉地,十多个人挤在一块等,沈星紧挨着费西原,有时两个人动一下手臂还会碰到一起,相顾无言片刻,再有默契的挪开。
沈星怕热,简单的用白纸做了一把扇子,风力全靠手动,便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费西原单手插袋倚靠着树身,抬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上面的树叶,沈星偶尔扇的风会落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净的小苍兰香。
跟随老师还在点名数,树上的鸟叫唤不停,像是在学人说话似的。
而费西原就在这个糟糕的氛围里,似乎有了一种深深的躁动感,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确是事实,他发现现在只要和沈星待在一起,就会忍不住看看她。
以前没多接触的时候,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个每天管这管那还吃力不讨好的一班之长,但相处后他发现,她性子很慢,偶尔有趣,光看着她不说话的时候平淡也温暖。
手臂被点了两下,费西原侧头轻暼,看到了一张红润白皙的脸蛋。
沈星指了指正在发动的大巴车,开口说:“已经点完名,马上要上车了。”
费西原蹙起眉头,面色沉静。
而内心:他一定魔怔了,这个时候竟然在想这个!
高数比赛地点在隔壁的延中,坐大巴车要将近二十分钟,沈星坐在靠里的位置,费西原靠着过道。
大巴车的车窗陈旧,上面还有黑色的不名液体,沈星不敢靠在车窗上面,只能直板板的靠在车座上。
实在无聊,沈星突然怀念里伊春抽屉里的漫画小说。
她拉了拉窗帘转过去一看发现费西原根本没有睡觉,他戴着白色耳机,嚼着口香糖,不像是去考试反而像是去旅游一样。
沈星也想听歌,可惜忘带耳机了,继续转头看着窗外,反正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耳机里的歌结束,费西原沉默了一会,摘下了左侧的耳机...
就在沈星卷曲着手看阳光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是费西原摘了一只耳机给她,窗帘透出来的光照在他的手背上,仿佛在上面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沈星觉得自己应该是爱情小说看多了的缘故,有点心猿意马。
费西原动了动拿着耳机的手,看着她薄红红的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提醒说:“还要我帮你戴上?”
“我自己来。”
沈星接过耳机,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戴上了耳机。
歌曲正在放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刚好尝唱到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这一句,经典不衰的一首歌,不知道唱出了多少人内心的故事。
费西原的歌单里,好像嫌少有欢快一点的歌,不像周宇文喜欢五月天和凤凰传奇这类乐逗形的歌,天天在教室里哼来哼去。
不过让清风寡淡的费西原喜欢蹦恰恰这种音乐,好像是不怎么正常。
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过去,大巴车在延中门口停下,很快就有负责人过来带路。
因为是老校区,延中虽然有名,但却比四中小很多,一会就到了教学楼。
高数比赛在教学楼高一部的五个教室里,虽然考场提前有通知,但延中还是在门上都贴了每班人考试名单,沈星和费西原还有剩下的十一个人代表四中参加比赛,基本上人都被打乱分班考了。
沈星和费西原比赛的教室隔了一个班,从外面看进去已经坐了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因为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所以都穿着校服很容易辨认。
沈星大致找到了位置,看着费西原说:“我到了,那我先进去了。”
费西原侧头,忽然说:“等一下。”
沈星等着他的下文,往后退出来两步,回过头去看他:“嗯?”
他的声音低而缓,依然清晰:“待会考完我在左侧楼梯等你,不要搞错方向了。”
沈星左右走廊看了看,指了指方向:“这边的楼梯?”
“嗯。”
“我知道了。”沈星看着他:“别当我笨蛋,这次的比赛成绩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费西原平静地挑了挑眉,突然来了点乐趣:“那就比比?”
“比就比。”
有了竞争让人顿时斗志昂扬,沈星非常有兴趣的问:“比就比,那赌什么?”
既然是费西原打的赌局,他也就不客气的说:“输的人暑假随叫随到,怎么样?”
沈星颇认真的想了想,这个赌注有点大,毕竟暑假有整整两个月,而且高数本来就是费西原的强项,这让沈星小小犹豫了一下。不过转眼一想梦境里高二暑假她和费西原一起兼职,若无变化这次一定同样如此,所以每天见来见去,不就和随叫随到一样。
这么一想,沈星觉得赢了输了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和费西原比一比不吃亏,万一她能赢。
“行!”她坦荡荡的道。
小小赌局一拍而定。
费西原嘴里轻扯,点点头,随后俩个人分道扬镳,各自进入比赛的考场。
高数试卷是考官一张张发派下来,拿到试卷后沈星粗布看了一下,全是枯燥繁琐的大题,甚至有些题沈星并没看懂,她看了一下试卷的出题人,果然是那个让所有高考学生都闻风丧胆的一个人,他出的试卷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