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样的心气就好。”魏珠欣慰地摸了摸孙女的头。 她既然把这孩子带出来了, 当然希望她在外面能过得比在家里更好。方县这里,虽然不会再有世家千金的排场,但若能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说不定哪一天, 反而是做父亲的君玉楼要在她面前低头。 君琢闻言也说,“我看红巾军这样的势头, 说不定都等不到明年——若是占了新地方,总要再选人的。” 一句话说得其他人也都心热起来。 她们如今算是上了这边的船,自然是希望红巾军能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最好势力越来越大、地盘越来越宽、人才越来越多,叫天底下的人都无法置喙才好。 到那时,不管这里的一切有多么离经叛道, 也有的是人主动要学, 而非斥之为异类。 家里四个人, 就考取了三个, 虽然没考中的那个是自己,君萦月也不欲叫她们因此而拘束,便笑着转开了话头,说今日三喜临门,合该庆贺一番。 正说着话,旁边就有几个考生凑了上来。 方县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同榜同年的规矩, 但以后说不定就要一同做事, 自然有人想要多结交一些人。 此刻找上来的,就是同样在一百名内的几名男性考生。他们因为数量稀少, 便自觉地抱了团,也想拉君琢入伙。 魏珠见状,便道, “那你就去吧,往后总要与人交际的。只是别多饮酒,少说多听,谨言慎行。” 君琢一一点头应下。 等他们走了,又有面试时同组的人过来邀请魏珠和君玉笙。 君萦月一见她们迟疑,便立刻劝道,“既然有人相邀,何必推辞?都是以后的同僚,难免要打交道,若叫人以为咱们眼高于顶,反而不美。自家人要庆贺,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一次来面试,考生们是安排了住处的,就在学校里,也管饭,不用担心君萦月一个人不安全,或是没地方去。 魏珠和君玉笙被她劝着,便也半推半就地应了。 她们也确实需要发泄一下心头的激动,当着君萦月的面,总不好表现得太兴奋,叫她看了心里难受。 君萦月目送她们离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家人们当着她的面不好太高兴,总要克制,很没意思,她落了选,也不太愿意看见家人春风得意,暂时分开其实对大家都好。 只是这种就剩自己一个人的感觉,也实在是叫人心头发苦…… 一年还未想完,就见一群小孩子相互簇拥着走过来,站在了她面前,问道,“你就是君萦月?” 魏珠之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参加考试。但其实,只看外表来说,大部分的考生反倒跟她差不多,反倒是年轻人的数量不算太多,而小孩子更是少见。 君萦月自己年纪小,自然也更关注考生中的同龄人,所以早就知道还有几个比自己更年幼的考生,只是不便结交。 如今见她们主动来找自己,脸上便先露出了几分惊喜,郑重地应道,“是我。”说完,视线在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就将名字说了出来,“臧芳,明红日,明初升,刘大光,我知道你们。” 尤其是臧芳和明红日,二人的名次都在前百之内。若是放在大黎朝,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官身,夸一句神童也不为过。 “考生们都在聚会,我们也打算聚一聚。”臧芳说,“你要来吗?” 君萦月立刻点头,“多谢你们邀请我。” 明红日哈哈笑道,“那些年满十五岁的考生都看不上我们,不屑与我们为伍,我们更该团结在一起!” 按照《大黎律》,男子十五成丁,女子十五及笄,都可算是成年了。方县这里似乎还没有这类的规矩,自然还是按大黎的来。那些成年了的,自然不愿与未成年一起玩。 一群人说说笑笑,沿着学校门口的街道往前走。 在松城登记的时候,仿佛人人都要分到村里去种地似的,但其实住在城里的人,虽然也都要出门做活,却不用去种地——也没有那么多的地给他们种。这些人也有做工的,也有做生意的,出路并不少。 也有去参军的——这回考生大都年纪比较大,就是因为年轻的那些,但凡身体没什么毛病就都参军去了,这在方县可是最热门的职业。 来的路上君萦月就注意到,松城的一切都没有因为换了一个势力而受到影响,街上的店铺依旧开着门,并不冷清。方县这里,则又更加热闹了,似乎已经彻底从旱灾的影响之中复苏过来。 譬如学校门口的这条街,生意就兴隆得很。 几人一路走,就有人大声招呼道,“明红日,好样的!” 边上立刻就有人附和,“红日干得漂亮!叫她们看不起人,你这不是也考进一百名了吗?” “没错,就要有这样的志气!” “恭喜恭喜!红日不得了啊,以后一定是能做大事的人,就像咱们主公一样!” “那还用你说?这可是程先生的高徒!” 君萦月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然后又忍不住好奇地看过去。原以为只有这一条街,谁知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君萦月按捺不住,便小声问旁边的臧芳,“怎么大家都认得明红日?” 臧芳翻了个白眼,“因为她是个小霸王。” “嘿嘿,我就当你夸我了。”明红日正走在前面与人搭话,竟然也听见了,笑着回头应了一句。 臧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