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体育馆有程家的注资。 “想不想开车?”裴然突然问。 尤枝微怔,忙摆摆手:“我不行,我的驾照已经积灰了。” 裴然笑了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神秘地笑,“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冬天的白天总是短暂的,刚刚还夕阳遍布,不过半小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尤枝看着眼前宽阔又空荡的马路,只有橘黄色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着。 “这里?”她疑惑。 裴然打开车门,一直走到副驾驶的座位:“这一块车流量本来就很少,如今过年,更是几乎没有车影,试试?” 尤枝一怔。 “以后总免不了开车,总不能处处受制于人?”裴然俯身笑看着她,“我坐你的副驾。” 尤枝这一次是真的心动了,她想过买车,然而每一次总是被“不敢开车”的心态打败。 可有些事总是要尝试的。 尤枝紧抿了下唇角,最终鼓足勇气,坐上驾驶座的位子。 * 后仓的庙会人潮汹涌,灯光如游龙。 本打算去赛车场的程意特意绕了个弯来了一趟这里,熟门熟路地拐进贵宾休息室,果然看见正站在窗前,认真看着窗外人群的谢承礼。 “先是那场震惊半座城的烟花,又是这场庙会,”程意走到他身边,“有点‘烽火戏诸侯’的味儿了。” 谢承礼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应声,眼神一片漆黑,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入口处。 ——这是这里唯一的入口。 程意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现在才几点,人不可能这么早就来。” 谢承礼的双眸终于动了下,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会来?” 程意凝滞了几秒钟:“怎么说这片场地也是我让出来的,还不能来看看了?” 谢承礼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尤枝现在算什么关系?”程意不解地看着他,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二人了。 谢承礼的瞳仁微动,许久垂下眼帘:“朋友。” 程意惊讶:“朋友?” “不是……”喜欢吗? 最后几个字,在程意看见谢承礼冷静到诡异的脸色时停了下来。 谢承礼也没有再开口。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假借着朋友的身份,来换取留在一个人身边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游人越来越多。 谢承礼的表情也越来越沉寂,直到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打闹着走过,他的视线彻底与窗外冰冷的天气融为一体。 程意只觉得仿佛连室内的空气都凝结住了,偏首看向外面:“说不定……” “她不会来了。”谢承礼平静地说。 程意顿住,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缓缓爬上一阵寒意,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谢承礼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是谢承礼的毕业典礼,他从小聪明,毕业时,同龄人才大一大二。 程意那时也才大二,却还是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看着他在顶级学府的聚光灯下,以最年轻优秀的毕业生身份进行演讲,台下是众人的仰慕与崇敬,万众瞩目,熠熠生辉。 直到他下台,程意上前恭喜,顺便安慰他:“伯父伯母大概在路上堵车了。” 那时,谢承礼也是这样的表情,平静,孤寂,甚至带着一丝死气沉沉。 他说:“他们不会来了。” 而后,是警局的电话,是要他前去认领的尸体,是血肉模糊的亲人,是满地满身的血迹…… 程意不知道为什么谢承礼会说出那句话,为什么会猜到谢父谢母不会前来。 可是他总感觉,那天的谢承礼,是在他最光彩夺目的一天,等着他早就知道不会到来的两个人。 “怎么可能,”程意想到那段过往,心中仍有些不好受,拿出手机,找到尤枝的号码,“说不定尤枝堵在路上呢,今晚车多,我来时还堵了一段路呢。” 谢承礼看了眼他的手机,眸光动了下,手不觉紧攥着。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程意刚说出“尤枝妹子”四个字,就发现了不对劲。 ——电话里没有尤枝的声音。 确切的说,没有她接听电话的声音,但有其他的杂音,似乎是被什么误触了屏幕,这个通话才接听成功的。 男人的声音格外温和:“……包给你放在后面可以吗?” “好。” 尤枝的声音。 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夹杂着钥匙碰撞屏幕的声音,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手不要攥方向盘太紧,”男人耐心地说,“放轻松一些。” “对,就是这样……” “小心靠边停车。” 短暂的安静后,女人带着些许激动的声音响起:“裴然。” “嗯?” “我可以自己开车了!”显而易见的雀跃。 “恭喜你啊,尤枝同学。” 程意看着谢承礼面无表情的神情,忙挂断手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裴然?那个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