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向尴尬的撇过头去,浑身发烫。
刚才那个动作,让滕钰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过火了,但不就是肩膀吗,有什么不能看的!
那夏日祭祀的巫女也穿着露肩的衣服呢。
况且,已经脱掉的衣服再穿回来也显得她有一种“欲擒故纵”的轻佻。
“看我,是不是这里!”滕钰闷着脸厉声质问,她眼尾泛着薄红,有些羞涩的目光如同流淌的星河般闪动。
花已向呼吸加重,硬着头皮转脸,以极大的魄力强迫自己心无旁骛地将目光锁在滕钰身上。
明明在王宫中窥视时没有这同样的冲动,那时他也看见了手臂,但只担心滕钰的安危。
滕钰的肩膀很漂亮,但肩头隐约有大大小小的一些伤痕。
花已向瞳孔微缩,看到伤痕时身体如同磐石般僵硬。
“到底是哪里?”
她如冰雪般精剔的皮肤下泛着隐隐的红色,这样被光明正大的注视多少让这个姑娘家多了几分羞耻感。
她愤然说道:“没见过女人啊,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花已向咬牙说道:“是你让我看的,”他手指伸向滕钰的肩膀,按在她冰凉的皮肤上,“这里,扎入的是这里。”
“……果然,”滕钰心下一凉,“这是取心头血的地方,从手掌至肩膀,血脉阴阳交错,她应该是用于炼药。”
“用你炼药?”花已向眉头紧锁,“你身重蛊毒就是为了用你的骨血炼药?”
他这么多年早已知晓滕钰的秘密,知道她和滕钰被注入蛊毒多年,但凭借滕钰的驭蛊手段,里里外外又将那些蛊毒清理个干净。
但第一次从滕钰口中听见这证据确凿的事实,心里也不由得一紧。
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但背地里却能对自己新生女儿下手?
“我和姐姐都是‘瓮’,但这么多年他默默布局浸入蛊毒始终没有大动作,一直让我俩好好活着。这是唯一一次他竟然着急准备食用这些‘瓮’的血了。”滕钰目光明亮,微微一笑,“他体内有蛊,这蛊估计发作了,因为性命攸关,所以才如此急切。”
花已向听不懂了。
腾卓体内有蛊之事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之前是滕钰未曾发觉还是她没说?
羌莫望在身旁,谁有胆量给腾卓下蛊?
不对,从腾卓对她和孟葵下蛊的时间,这蛊至少在腾卓身体内有十年了。
滕钰拉上肩头的衣服,嘴角牵起一丝讥讽:“我怀疑他早就知道体内有蛊,所以一直养着我和姐姐有备无患。只不过近日体内的蛊倏然活了,他只能提前用我俩的血液来解毒,明天那我去,一样会被抽血。”
“……小钰。”花已向鲜少这么亲密的唤她的名字,但今日她默许了。
滕钰幽幽的玩弄着红玉,让她在自己肩头爬来爬去:“幸好今日姐姐不在这里,否则她的身体真撑不住。”
“你的身体就撑得住了?”花已向急躁反问,“你应该先考虑自己。”
滕钰看着花已向:“姐姐很重要,有她才有我。”
想起孟葵,滕钰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温柔的另一面:“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会竭尽全力的保护姐姐吗?”
“为什么?”
“因为姐姐不喜欢兔子。”滕钰忽然冒出一句。
周围人都知道,因为滕钰杀死了孟葵最喜欢的小兔子,所以姐妹俩决裂,其实并不然。
“很小的时候,是我喜欢兔子。那时我们两个还住在一起,养了一窝又一窝。但姐姐并不喜欢,她觉得红眼睛的动物很吓人。但我玩的时候,她也会在一旁陪着。”
“后来有一天,她从我这里抢走了兔子,她说她也喜欢它们。当时她表现得占有欲极强,甚至不允许我再动它们。所以宫人们都说,是长公主喜欢兔子,而不是小公主。”
“不过当时我有所怀疑,因为姐姐在做噩梦的时候会喊拿走那些兔子,不要让它们伤害钰钰……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我在宫中遇见了玲珑殿的那位娘娘,也就是姐姐的生母,孟雅。”
花已向表情微变:“孟雅不是在孟葵出生后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