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册，顾名思义就是登记病人的册子，上面记载了所有在中医院住院的病人，以及他们各自的病症。 雷老头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前面都是住院时间较短的，基本几天一换，得的病也是简单病症，而后面的就不同，那些都是最起码在医院住院月余，各种疑难杂症的病例也在其中。 “这个！熊策，五十三岁，症状是头痛，各方面检查全部正常，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但每次头痛都十分剧烈，已经住院三个月了，至今没有找到病因。” 说完，雷老头嘿嘿一笑道。 “光是这个，我估计他们就得哑火。” “去，你去问问熊策，愿不愿意参加，告诉他，参加治疗的过程全部免费！” 身边医生闻言，连忙跑去询问了。 雷老头则继续挑选，愣是将登记册翻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确定下来五个人选。 李凡目睹一切，不禁嘴角抽搐。 这老头还真是阴损呐，挑选的五个患者都不是绝症，并没有危害生命的危机，但就是有些地方不得劲。 而之所以一直住院，要么就是如同熊策一样，连病因都找不到，要么就是知道了病因，但就是康复不了。 这些病人哪怕是李凡看了，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出手固然能治，但也十分的麻烦，甚至有一个病人，就连他也无能为力。 因为那人是硬件缺失，也就是身体内部血管坏死了，导致血液流通不畅，所以才不舒服。 而想要治好这种病，基本是不可能的。 用中医的方法，就是将这根血管恢复，但血管太小，中医偏向整体治疗，怎么可能康复得了？ 放在西医那边，最多也就只能做手术将血管切除，看不能搞一个人造血管，但这种手术难度极大，而且风险极高！ 本来没有生命危险的，一旦上了手术台，生命危险就来了，何必呢？ 这东西李凡用聚灵诀也修复不了，只有回春符可以做到。 但……回春符这玩意儿是贴上去才能有效啊，难不成李凡将病人的皮肉割开，把回春符塞进病人体内不成？ 这不因小失大吗？ 所以，类似这种情况，李凡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阴损的雷老头，挑选的五个病患，几乎都是这种类型，典型疑难杂症，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种。 两个小时不到，雷老头就带着五个病人来到了礼堂，病人一听是中西结合治疗，而且全程免除治疗费用，这种好事当然就来了。 等了片刻，陈光辉也领着一群人回来。 雷老头瞥了一眼，随后大怒！ “嘿！你讲不讲道理？这外伤带过来干嘛？”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陈光辉身后有个神色窘迫的农民工，其右手打着绷带，鲜红的血迹已经渗透了出来，显然是比较严重的外伤。 众所周知，治外伤，西医是绝对擅长的，而中医在外伤方面却是短板。 自古以来，中医对付这种外伤一般只有三个步骤。 一清洗，二涂药，三包扎。 甭管是什么伤，只要是流血的，基本就是这三步没跑了。 即便如今科学发达，中医对付外伤的手段，也顶多是精细了许多，大体没什么变化。 完全做不到和西医一样，连血管、肌腱等等细密的小东西都能缝合起来。 也难怪雷老头在看到陈光辉带着一个外伤人员来的时候，会大发脾气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病人是完全治不了的，只能选择放弃。 因为他们不能硬着头皮去治，否则人家选择西医明明可以治好，偏偏你中医给人家治坏了，这怎么能行？ 是个当医生的都做不出如此违背医德的事情来。 未曾交手，就先输了一局。 好在陈光辉也没有过于欺负人，外伤只有这一个人，否则他五个人全部选外伤，那比试干脆直接宣布西医获胜得了。 雷老头冷哼一声，正打算开口放弃，让这位农民工赶紧去西医诊治，但李凡却抢先开口道。 “大叔，你这手这么严重，为什么要来掺和这种事？快些治疗才是正确的啊。” 众人点点头，也不太明白，常人见到自己的身体流血，都是巴不得越快治疗越好，怎么可能跑来掺和这种比试？ 农民工大叔眨眨眼，小声道。 “俺、俺没钱……” 原来是听说治疗过程免费，所以他才选择过来。 陈光辉抱着胸淡淡道。 “我们可没有勉强，你们中医治不了，我们西医能治。” 雷老头咬咬牙，只好冷冷道。 “卑鄙，快点给人家治！这局我们认了。” 闻言，陈光辉露出得意的笑容，可这时，农民工捂着手，干干巴巴道。 “大夫、你们给俺治，也是不要钱啊？” 陈光辉眉头微微一皱，沉吟道。 “不行，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这个是没办法的，放心、你的伤要不了多少钱，加上缝合、消炎药、点滴等等，最多也就五百块。” 话音落下，那大叔惊愕连连。 “五、五百？俺们工厂的大夫都只要三十！” 陈光辉摇摇头，耐心道。 “这是不可能的，三十顶多就是简单处理，非常容易造成炎症，到时候连整只手都保不住。” 大叔脸色惨白，随后转变为哀求。 “大、大夫，能不能便宜点，俺娃娃才刚上学咧，学费都是借滴……” 陈光辉叹了口气，但依然摇头。 规矩就是规矩，正是有规矩，才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否则这个便宜一点，那个便宜一点，别人该怎么看？所有人是不是都要便宜一点？医院并不是慈善机构。 单论个人，陈光辉也想帮，可他当医生几十年，见过类似的案例数不胜数，要是都帮，他把一辈子的积蓄填进去都只是杯水车薪。 不能帮、也没那个能力帮…… 大叔脸色一垮，站在原地低着头不动了。 也许是在盘算五百块钱从哪里挤出来，或者、冒风险不治了，找工厂医生三十块钱解决，赌一赌…… 这时，李凡突然开口道。 “如果我们来治，算在这次的比试上，是不是就可以免费了？” 陈光辉一愣，下意识点头道。 “当然，你们选择为他治疗，就算在这次的比试里，属于特殊用途，费用由中西两院平坦。” 说完，陈光辉迟疑片刻，皱眉道。 “你们中医、不会真要治吧？” “说实话，你们治外伤，可能连工厂里的半吊子西医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