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鹤接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不语，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温景序。
手机重新回到耳边，她问：“是你吗，哥？”
温景序这才出声：“是我。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刚回？”曲鹤抓着手机问，话音刚落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温景序。
她朝他招手，挂了电话拉着林文快步向他走来，温景序的视线落在她拉林文的那只手上，只一瞬就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对，刚回。阿姨说你在自习室，就来找你了，上次不是说有什么试卷需要我亲笔签名么？”
“那个啊，”曲鹤摆摆手说，“我放家里了，待会回去签吧。”
曲鹤原本是要回家的，因为没有带伞，林文提出送她到公交站牌，两人正说话就接到了温景序的电话。
“那我回去了？”林文朝温景序点了点头，“学长，签名的事就麻烦你了。”
曲鹤奇异地看他一眼，这人怎么还拘谨起来了？
温景序面上全然看不出异样，“不会，麻烦你送鹤鹤了。”
他眼神示意曲鹤过来，曲鹤一步跨到他的右侧，“我先回去啦，下午见。”
“行。”
和林文道别后，曲鹤边走边问：“今天不是周末么，一来一回来得及？”
除非明天周一不用上课。
“来得及，周一下午才有课。”温景序说，伞柄无意识地偏了下，她没发现。
曲鹤感叹：“大学真好啊，上课时间比苦逼高三宽裕多了。”
温景序轻笑：“你看我每天这么忙，还会觉得大学好？“
“也是，果然每个阶段都没有想象的轻松。”
“阿姨说你最近几周周六日都和你那个同学一起在自习室补习？”温景序状似无意地说，“怎么没有告诉我？”
曲鹤说：“你不是忙么，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就没打扰你。”
“这样，”温景序若有所思地点头，“学习遇到瓶颈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找我，反正周六日补习，我可以抽出时间，这样你就不用来回跑，省时省力。”
曲鹤想也没想就拒绝，“那多麻烦呀，虽说森云离咱们家很近，但也不是一放学就能回家吃个饭的短途距离，你又那么忙。再说了，林文讲得挺好的，我都明显感觉到物理变轻松了。”
麻烦。
温景序眸色暗了暗，找林文就是挺好的，找他就成麻烦了？
他掩饰神色，故作轻松道：“那就照你说的做。下午还要去自习室？”
“是啊，中午就回去吃个饭。”
曲鹤回家吃完饭后，将试卷递给他，指了块地方，“这里，就签在这里。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你再多写两句祝他高考顺利什么的。”
温景序扫了一遍试卷，通篇看下来答得很好，他拿着黑色签字笔抬头望她一眼，“借花献佛，算盘打得不错。”
曲鹤自知被看穿，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人家帮我补习提升学习成绩，什么都不图，就图你的亲笔签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送他一句话怎么了。”
温景序摇摇头，在林文的卷子上签下一串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祝林文同学金榜题名。——南城中学2017级温景序留
曲鹤盯着他签完，拿起试卷欣赏，“不愧是你，这诗配上你的字，感觉一下就来了。”
“好了，不是说了去自习室么，赶紧去吧。”
曲鹤从他家出来，将试卷叠好塞进兜里，一蹦一跳地下楼了。
林文看到试卷上多出来的两句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反反复复地欣赏，一整个下午有事没事都要拿出来看一眼。
曲鹤吐槽：“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林文让她闭嘴，“你懂什么，2017级物理年级第一给我这个2019级物理年级第一签个名怎么了？你见证了历史就偷着乐吧。”
作为额外的报酬，林文表示自己可以一直为她补习。曲鹤是受益者，她当然没意见。
今天结束得早，但曲鹤回家时温景序已经不在了，听林晓芝说他下午刚走。
“这么急？”曲鹤小声嘀咕，“今天莫非是特地回来的？”
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和温景序发微信：
『Sunday：明天早上不是没课么？』
『Sunday：怎么下午就回学校了？』
『Sunday：今天特地回来的？』
一连发了三条，温景序并没有立马回复，想着应该是路上不方便，她也就没有催促。
晚饭后，她才收到温景序一一回复她的消息：
『XJW：明天早上想睡个懒觉。』
『XJW：不是帮你同学签名么，怕你等着急。』
那就是特地回来的。
曲鹤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愧疚感，『Sunday：没有很着急，想着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签，还以为今天你很空闲，其实不用特地回来的。』
『XJW：没关系，好好准备高考。加油.jpg』
林文帮曲鹤补习，说到做到，每周放假两人准时相约自习室。
辛勤付出了两个月，曲鹤肉眼可见的在进步，下课后林文找到曲鹤，提议改变下补习时间，“正好快一模，这段时间辛苦了，补习时间改为两周一次怎么样？你调整一下作息，养养精神，为一模做准备。”
曲鹤：“我没问题。辛苦你了，林老师。”
“希望努力没有白费，一模好好考。”林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