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斌像是被那两个字刺激得不轻,一双苍老的眸子猩红一片,完全陷入了激动的情绪里。
对面坐着的顾凌炀,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怜悯。
他冷漠地盯着厉建斌,淡淡启唇,“说完了?”
原本以为这些话能让顾凌炀痛不欲生,可没想到,至始至终,顾凌炀的神色都很平静!
“你蓄意谋杀顾思南的事情,我明天会向你起诉。”
顾凌炀径直站起来,单手插进兜里,神色冷漠地看向厉建斌,“见到我双腿没事,你应该很气愤吧?不过……我回帝都,可不只是这些。”
“你欠顾氏的,我都会一一夺回来。”
扔下这句话,顾凌炀没再多看厉建斌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宁以初握着拳心,光宁宁的事情,就足以让她恨透了厉建斌,此刻,她冷了心神,开口道。
“奶奶在疗养院里,这些消息都还瞒着她,厉建斌,你要是有良心,就不要让她因为你再次进医院!”
整个厉家,宁以初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厉老太太!
他们母子俩每周会有一次固定通话,宁以初也知道。厉建斌对谁都是狼心狗肺,但是对厉老太太还算是有孝心。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追上顾凌炀,挽着手一起从厉家老宅离开。
原地,厉建斌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满载恨意。
他急促地呼吸着,苍老的大手在不停颤抖,厉建斌从口袋里翻出来了一颗药压在舌下,才缓和了几分心悸。
“顾思南……”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眼神里的阴狠怨毒几乎要满溢出来,“我不会放过你们顾家的……就算是死……”
这厢。
宁以初和顾凌炀刚上了宾利后座。
“阿凌,这是刚才的录音文件。”宁以初已经拿出来了刚才的小型录音仪器,将文件输出到邮件,给顾凌炀、徐特助各发了一份。
顾凌炀靠在真皮座椅上,骨节分明的大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按理来说,今天结束和厉建斌的对峙,也从他那套到了录音证据,自己应该开心才是。
可无言的疲惫和寂寥又一齐涌上心头。
“把审问齐阳的录像也放出来,稍作处理,和这段录音一起爆出来,再起诉厉建斌涉嫌蓄意谋杀。”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前面副驾驶上还在办公的徐特助立即应声,“是。”
宁以初默了默,牵住了男人的手。
厉建斌一日不伏法,就一天是压在他们面前亟待解决的一座大山。
“给最高检那边施压怎么样了?”顾凌炀显然和宁以初想到一块儿了,便问了一句。
“那边现在已经有些扛不住压力了,估计就这几天会动手拘捕。”
实在是不拘捕不行,厉建斌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众怒。
舆论们都在指责他们不作为,再加上今天这么一出,恐怕他们只会以最快的速度出警。
这下就看厉建斌背后的席允书后台硬不硬了。
宁以初没有说话,她静静牵着顾凌炀,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的安宁。
这一晚,宁以初睡得极其安稳。
不过,外面公众们可就没怎么睡了。
“昨天为了吃厉建斌的瓜我真的是一夜没睡……原来他当年那么记恨顾思南,是因为爱他的白月光喻怀青啊!”
“我还看到有人说喻怀青当年死亡也是厉建斌弄的,据说原本死的人应该是顾思南……不过这个案子早就被人压下去了,这次有人提起来,可证据还是不足。”
“啊?真的假的,他怎么害了这么多人!”
“连自己亲孙女都下得去手的人,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你们也太高估人性了吧!”
帝都大大小小的公司、便利店、街道上,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一场新闻。
厉建斌那疯魔的语言,间接承认了是他害死的顾思南。
警方也已经第一时间从墨柏佑那里获得了齐阳的线索,将人抓捕归案之后仔细审问。齐阳早已受了多重折磨,干脆把作案细节全部都说了出来,一切供认不讳。
有了齐阳这边的人证物证,厉建斌谋杀顾思南一案,基本上是铁上钉钉。
厉氏集团的股票一跌再跌,同样的还有宁氏。
凌景行打电话告知宁以初这个消息时,她顿了顿,没什么情绪道,“不用管,把手上几个项目好好做就行,另外……集团暂时不像外继续谈合作了,你去处理吧。”
“是。”
凌景行不懂宁以初的意思,听她说的话,似乎是以后不打算管厉氏?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看向手机,才发现已经有一个多礼拜,厉建斌没有来电问过宁以初的情况了。
此时。
厉家老宅里,气氛低沉得可怕。
早上厉老太太确实来电了,但却被厉建斌拒接。
他冷冷坐在沙发上,家里的佣人们全都低着头绕道走,唯有程程在二楼挑高的栏杆处,躲在窗帘后偷偷看着这一幕。
不是宸宝他们一家人要完蛋了吗?为什么反而是太爷爷看上去不太好?
程程眉头皱了皱,可他也害怕生气的厉建斌,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想了想,程程还是躲进了房间里。
楼下,王轩正拿着一叠文件恭敬弯腰递给厉建斌。
“厉董,我们查到的就是这些,暂时还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
那份文件就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