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过去将找到骨髓捐献者的好消息告诉宁小姐,顺便看一看他们而已。”
寻曼吟红唇冷冷勾起,直接迎上顾凌炀的眼神,“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反过来竟然还是我的错了?”
寻家的恩情,让顾凌炀始终无法对寻曼吟说出什么太重的话。
他面色闪过凝重,眉头拧了拧,最终还是无奈道,“算了,我们别在这件事上纠缠。”
“之前承诺里有和你结婚这一条,我现在想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这算是我对不起寻家,我会在其他地方补偿寻家,并且承诺名额也一并送还。”
顾凌炀话语说得很冷淡,仿佛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对面的寻曼吟手心一瞬间收紧,她又遏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只冷冷笑了声,“你想毁约?”
“我会补偿寻家。”
“我不需要。”
寻曼吟冷冷扬唇,她盯着顾凌炀,当初她母亲寻黛西说,像顾凌炀这样的人,并非是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他会贵不可攀。
所以,借着这份恩情,寻黛西让他们两人之间有了婚约。
原本寻曼吟是不乐意的,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
“嘉嘉还是小孩子,你我已经订婚,如果不结婚,你让他怎么想?他已经接受了你是他父亲这一事实。”
寻曼吟冷笑,“难不成你还想在两个家庭当中连轴转吗?”
空气一阵难捱的沉默。
这确实是顾凌炀没有顾及到的,在和寻家谈条件时,顾凌炀那样的状态,根本没什么资格提要求。
那时候他满心都是恨意,他也没有想过会和这一切和解。
顾凌炀如墨的眸子里沉色翻涌,片刻,他还是执着地抬眸,骨节分明的手推出来了一式两份的文件,“具体补偿内容已经在合同中写明,你可以先看看。”
寻曼吟冷哼一声,接了过来。
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她的心越来越凉,她想嘲讽顾凌炀,可却说不出口。
那些丰厚的,令人无法拒绝的赔偿,就代表着顾凌炀想要和她割席的决心。
这怎么能让她不心痛?
“顾凌炀,你真是没有心。”
寻曼吟嘲弄地启唇,她冷冷勾了勾唇角,弧度很浅,文件被她甩在了咖啡桌上,“我是不会放手的……文件不用给我了,你销毁吧。”
仿佛已经感受到疲累,寻曼吟站了起来,“我今天不想谈了,顾凌炀,你要怎样对我我管不着,但是嘉嘉,你不要伤害他。他从始至终把你当成父亲敬仰,他也是孩子,他也会敏感察觉到你想要抛弃他。”
说完,寻曼吟再也没有看顾凌炀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咖啡的主人从始至终也未曾品尝一口。
顾凌炀望着那份补偿合同,凌厉的眸子闪过暗芒,旋即,收了起来,也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外面徐特助已经接到消息开车过来等着了,见寻曼吟离开后不久,顾凌炀也跟着出来,他拉开车门,瞧了眼顾凌炀那乌沉的面色,“先生。”
“拿去碎纸机处理了。”
顾凌炀将文件塞在了徐特助怀里,长腿迈入车内。
徐特助一怔,低头看去,便见到了那份补偿合同。
这合同没有过他的手,徐特助意外地看了两眼,在看见上面白纸黑字写明的“解除婚约”四个字,徐特助心中一顿。
再看过补偿,好几样都是顾凌炀费劲了心血从国外谈到的合作和货物盈利等,顿时有些沉默。
难道在做那些项目的时候,先生就已经想好要和曼吟小姐分开了吗?
徐特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他也觉得寻曼吟对顾凌炀实在是太好,寻家对他的恩情也更是数不清。
可一方面,宁以初毕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何况这边还有两个小小姐和小少爷呢……
他深感顾凌炀的棘手和为难,便微微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去到驾驶座开车。
宁以初他们已经回了家。
江水汀因为太大,配备了好一些佣人,是以家里也不算清冷。
宁以初好不容易哄好了三个孩子回来,三小只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空气里的气氛低沉得厉害。
正在这时,顾凌炀回来了。
佣人接过了他的大衣,又悄悄看了眼客厅,压低声音道,“先生,太太和小少爷小小姐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一回来就不太高兴,您去哄哄吧。”
“嗯。”
顾凌炀打发了佣人,便迈步走入了客厅。
宁以初没听到大门的声音,她正专心致志地在小客厅的书墙上翻找一本有关儿童心理学的著作。
书有些高,她够不着,便踮起了脚,从一本本大部头里一点点将那一本拨出来。
忽而,书墙打下了一道阴影,男人温热的气息笼罩过来,清冷的冷松香一下充斥着鼻尖,宁以初浑身一僵。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而易举抽出宁以初要的那本书,宁以初回过头来,便见到顾凌炀那张俊美的面庞,他递过来书,“这本?”
“嗯。”
宁以初接过来,声音有些闷。
顾凌炀见她躲开自己的眼神,面色不佳,轻叹了一声,忽而将人拉入了自己怀里,“我等一下回房间了给你解释,先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男人音调刻意放软,低沉又悦耳,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
他的怀抱坚实而厚重,宁以初手抵在他的胸膛前,垂下纤长的眼睫,“她的事情,你也不和